况且他的稻草干燥松软,质量上乘,应该更值钱才对!
宋黎挑眉看着他,理直气壮地道:“精神损失费不是钱吗?你上午无故造谣看不起人,伤害了我,理当赔我精神损失费,所以折算下来,我只能付你一文。”
张四:“???”
精神损失费?啥玩意儿?
再说上午看热闹七嘴八舌的又不只他一个,凭什麽就要他赔精神损失?
这宋大丫是仗着自己力气大能打,故意讹他呢吧?
眼睁睁看着宋大丫将一车稻草推走,心里忿忿不平,却忽然宋大丫又管隔壁梅寡妇买稻草,梅寡妇的草质量一般,那丫头却是按一文三斤的原价收!
张四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去脱口就问:“凭啥你给她这麽多钱?”
他愤怒极了,吼声吓得梅寡妇和钱胡桃一哆嗦,梅寡妇手里的铜板险些没拿住。
宋黎却不怕,也不急,淡淡道:“因为梅大娘没造谣我也没笑话我,我说过了,你造谣不能白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张四一愣,看一会儿梅寡妇,又看一会儿自己手中可怜巴巴的一文钱。
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
他突然後悔早上没事找事,去看什麽热闹,这下好了,好端端的一把铜板就这麽看没了。
在街上看耍猴都不用这麽多钱!
他原本是去看宋大丫笑话取乐的,谁知到头来变成笑话的竟是他自己!
看着张四悔不当初的表情,宋黎暗乐。
她手腕是不够狠,但玩些小伎俩还是轻轻松松。
“大丫,你真厉害。”钱胡桃无比钦佩地说。
宋大丫成亲那日从王老财手里逃脱,临走还要回了卖身契和二十两银子,王家被卖的姐妹们都道是她好运,可如今看来,宋大丫是真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宋黎淡淡哦了一声,道:“没什麽。”
钱胡桃心下却沉了沉。
同为被卖的苦命女子,她怎麽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好恨……
买来的几十斤稻草除了铺床,有些还缝了被子。
如今天已经下雪,气温只会一日冷似一日,宋黎怕把人冻出个好歹来,做好事不成反被骂,将做冬衣剩下的几尺细葛布料和棉花全给了钱胡桃。
後者感激涕零,险些给宋黎跪下磕头。
宋黎一现代人,打心底不接受跪来跪去这一套,急忙拦住。
“快别这样,就几尺布而已,最多只能缝条小被子,没什麽的。”
赵有常不知从外面干了什麽回来,路过院子时刚好看见这一幕,勾起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宋黎。
“布庄最便宜的粗麻布也要二十文一尺,你知道吧?”
待钱胡桃走後,这家夥忽然问。
“知道啊。”宋黎说。
布是她挑的,也是她买的,她当然知道价格。
“那寻常厨娘的帮佣费是一日十文,还不包吃住,你知道吗?”赵有常又问。
宋黎一听这话就急了:“你怎麽知道我找钱胡桃来干嘛的?”
找厨子这事纯属她临时起意,除了在钱家,她还不曾对任何人提过。
这家夥跟踪她?
而且似乎一直在跟踪!
否则怎麽解释那晚在王宅他出现得那麽及时?
还有,他既然跟踪,为何不在王家打手出现前就现身相救?偏偏要等到她落入最危急的时刻?
种种疑点,令人越想越气。
要不是轻功还得学,宋黎简直不想理他了!
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赵有常又好气又好笑。
他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一点儿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似乎别人怎麽羞辱她都没关系,她从不想着辩白,只是逼急了会动手,但她行事总是直来直去,动手本身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辩白。
这丫头笨吗?
并不,今日之举绝非莽撞或小聪明,她把人心算得透彻,称她一句足智多谋也不为过。
可她聪明吗?
也不,她居然傻乎乎跑去帮一个欺负过自己的人,而且掏心掏肺,倾囊相助。
呵,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