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麽会,那麽快?
……
发愣的时间过得尤为迅速,仿佛只是黛黎一眨眼,方才离去的人就回来了。
“妈妈,有个坏消息。”
秦宴州面色复杂,“那孩童说看守城门的士卒不下二十之数。而新郡有四个城门,光是守门便将近百人,这已超出了行水路的士卒总数。且城中来往的军巡多了许多,清一色的黑甲……”
饶是有心理准备,黛黎还是不住眼前一黑。
不止百人,黑甲,玄骁骑。
秦长庚可能亲自来了。
黛黎喃喃道,“完了,他要找到我们了……”
“新郡那麽大,远非小县可比,我们昨日入住传舍用的也不是我们自己的传,他不会知晓的。”秦宴州安慰说。
黛黎眉头紧皱,没有他那麽乐观。
她不是第一回逃跑,有过之前的两次经历,她深知秦长庚此人不仅极其敏锐,还非常细心。
更重要的是,他大权在握,有能力调动军队,城中所有传舍丶商铺和居民住宅都会无条件配合他搜查。
她和州州入住传舍虽用的是假传,但入住时间做不了假。只要秦长庚派人去传舍查昨日入住的旅客,再专门筛一筛像她和州州这种一男一女结伴而行的,绝对能迅速锁定目标。
黛黎先给儿子解释了番,而後说:“州州,门口那几个小孩与你已有几分熟悉,不如再收买他们一回,让他们帮忙盯一盯门口。如果今日有兵卒来传舍问话,让他们把一束野花放在後巷口。”
秦宴州点头说好,“妈妈,如果这传舍不能住,要不今夜我们宿在东区如何?东区是底层布衣聚集地,许他们些银钱,再寻些理由,借住应该不成问题。”
黛黎揉了揉眉心,没告诉儿子她第一次就是在这种城中村被抓回去的,只委婉道:“东区也待不长久,只要他们广贴告示,再附上重金悬赏,底层布衣一定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秦宴州抿了抿唇。
“不过凑合一俩宿问题应该不大,州州,我有个想法,不如我们去打听一下这新郡里的大户人家……”
*
新郡。
“君侯,有发现!”
白剑屏快步回来,神情亢奋,“西街医馆里的老杏林见过主母和二公子,他们果真去过医馆。”
秦邵宗闻言,眉间的折痕终是浅了些。
前夜“水匪”来势汹汹袭船,人数远多于北地士卒。据白剑屏所言,秦二当时有提刀上阵。
夜里的厮杀,船还不稳,敌衆我寡,负伤的几率肯定远高于平时。而以她对儿子的看重,一旦脱困,她必定先把人带去医馆疗伤。
因此他今日重回新郡後,马不停蹄地派人前往郡中各医馆。
这一查,还真查出线索。
这是好消息,证明他先前的设想没错,她的确在新郡!
“那老杏林昨日何时接诊他们?”秦邵宗问。
白剑屏:“午时接诊。二公子肩上和背上各有一道刀伤,待处理完已是未时初了。”
“前夜他们一宿未歇,昨日午时才至新郡,未时离开医馆,後面还需准备远行的行囊。”男人突然笑了一声,沉沉的,哪怕在笑,亦透着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压迫感,“她必定未离开!传令下去,严查郡中大小传舍,重点关注昨日入住的一男一女的二人组旅客。”
白剑屏拱手领命,正要去办事,又被上峰喊住。
秦邵宗转了转玉扳指,“让人在城中把告示贴一贴。我记得新郡的东区鱼龙混杂,多是贫苦人家所居,那等地方最是容易藏身,告示多往那边贴,同时派五队人马敲锣打鼓,务必告知各家不得收留外地人,违者下狱。”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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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狗头叼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