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闻言展眉,“多谢茸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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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和儿子一起离开後,黛黎开始着手准备。念夏和碧珀是很好的帮手,可惜不能带上她们,悄悄收拾这事还得她自己来做。
不过比起那些,当下更重要的是让秦邵宗松口,放她先行回渔阳。
那人敏锐得很,有什麽风吹草动耳朵立马支楞起来。当初她从南康出逃,在这寻人并不方便的古代愣是被逮了回去。
可不能让他察觉到。
傍晚时分,用完晚膳的夫妻俩结伴回房,黛黎一回来就翻匣子,找到秦云策先前的来信,而後又拿出她整理好的肥土记录小册。
“秦长庚,我过两日回渔阳。”黛黎没问他好不好,而是旧事重提,直接告诉他她要回去。
秦邵宗停下斟茶的动作,“回渔阳?”
黛黎对他扬了扬手里的信纸,在心里对云策说了声抱歉,“对,我想先回渔阳。云策的婚事好不容易有着落,还是趁早定下吧。且最近啓程的话,回到渔阳正好秋季,丰收以後要进行新一轮的堆肥,时间耽误不得。而长安新定,这边没主事人不妥,你肯定要留在这里的,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兵分两路走。”
这个时代成婚的步骤很繁复,不像现代直接去一趟民政局就行,得过完三书六礼才能结成夫妻。
秦邵宗放下茶壶,没有说话。
黛黎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事情能在今明两天内谈成。这人要是不同意,绝对会一口否决,而不是不吭声。
黛黎继续说,顺便给他画个大饼,“我和州州先回渔阳,你和祈年茸茸留在长安,等你处理完长安的事务再带他们北上,咱们再一起辞旧迎新春。”
或许是被她最後一句说动了,男人好半晌後才“嗯”地应了声。
黛黎呼出一口气,心头大石刚落地,就听秦邵宗说道:“夫人把祈年和茸茸一并带上。”
“不妥。”黛黎下意识拒绝。
秦邵宗长眉微扬,“为何不妥?”
黛黎努力找理由:“你在长安那麽忙碌,身旁该多留一些能为你分忧之人。再加上祈年的老师崔先生仍在长安,祈年若随我离开,他往後的课没法上。”
秦邵宗想了想,“那你把茸茸带上。”
黛黎犹豫道,“茸茸她好像和隔壁的南宫小六娘子交好,这一路走来她总算有个女孩儿玩伴,她若是跟着我回去……”
“红英多半想她了,让她早些回家,等过了年再来玩。”秦邵宗只一句,便把黛黎後面的话都堵没了。
父母思子心切,人之常情。
黛黎拧着细眉,直觉这事有点麻烦。她和州州会在回渔阳的路上离开,到时队伍肯定因此不得安宁,而她并不愿让这事波及到其他小辈……
“不喜欢茸茸?”他突然问。
黛黎惊愕摇头,“没有的事。茸茸很好,我没有不喜欢。”
秦邵宗狭长的眸微眯,“那夫人方才在想什麽?”
被这种略带思索的目光看着,黛黎汗毛卓立,她好像听见血液在血管里涌动的声音,“想……离别以後的事。”
秦邵宗突然笑了,笑着将她拥过,“既然离别之苦难以忍受,不如夫人晚些再回去,肥料一事先传书给燕三。他行事向来稳妥,是个靠谱的。”
他还是不想她先走一步。
“不行!”黛黎转开头。但话刚落,她腰上和腿弯一紧,双脚腾空,整个被抱了起来。
“未来几月孤衾独枕,空闺寂寞,还望夫人提前慰劳我。”秦邵宗抱着人往内间走。
离别已定,今夜的秦邵宗做得特别凶,一连换了几个姿势犹嫌不足。
他眼里燃着火,深深凝视着下方满头乌发散乱的女人。她黑睫半湿地结成几绺,潮红的玉面光丽艳逸,内间灯火熠熠,落在她莹润滑腻的雪肤上,仿佛映亮了细细的水光。
男人额上冒出汗,汗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俊容往下,在将将坠下时,被一只柔软的素手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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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狗头叼玫瑰]
其实对于黛黎来说,留下是一场赌博。但她不敢赌,因为一输州州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