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以前没看中吧。我听闻这次先生收的是秦氏子,其长辈和君侯似乎颇有渊源,说起来我还见过那小郎君呢,模样和气度都没话说。”
“秦氏子?姓甚名谁?”
“这哪是我能打听的事,等着吧,他的名声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传开了。”
……
帐内。
一身白衣的秦宴州先于盥盆中净手,再正衣冠。
在一道道目光中,青年接过黛黎手中的束修,上前几步,跪于拜垫上,双手端礼奉上,“素闻先生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弟子秦宴州欲向先生求教授业,特来贽见。”
“非博学也,请君无辱。”纳兰治接过了他手中的束修。
秦宴州叩首敬茶。
礼成,纳兰治亲自两人扶起。
计划进展顺利,黛黎呼出一口气,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秦邵宗看了她一眼:“那小子到时及冠,可让无功为其加冠。”
一方大名士亲自为其加冠,这殊荣非一般人能有。由名士及冠,于自身声望有益,往後的路会好走许多。
黛黎缓缓垂眸。
儿子的及冠在半年後,半年啊……
秦邵宗:“就这般定了。”
拜师礼毕,军中举办肉宴。
军中的宴会没那麽多讲究,衆人围火而坐,用的也是能坐两人以上的长案。
黛黎这回依旧和秦邵宗同坐一案,秦宴州则跟着他的师父,其他高阶武将三三两两组队。
案几围成圆圈,中间是篝火,剖开半边的羊架于火上,不止有烤羊,旁边还有许多以木签穿的烤鱼。每张案几上堆叠有包子馒头和米糊,以及野莓若干。
可以说比起上一次黛黎参加过的肉宴,这回食物的品种多了不少。
黛黎不喜欢吃羊肉,她拿烤鱼吃。
精盐铺满其上的鱼很入味,吃一口鱼,再喝一口米糊,黛黎心满意足。
并非庆功,只是战前大宴,大家都没有喝酒。不知不觉,黛黎的烤鱼吃完了。
好吃,但一连吃了两条鱼,有些腻了。黛黎伸手去拿解腻的野莓。
一边吃,一边听着他们谈天说地,有人说七江郡不难打,难打的是七江郡後面的白日城,此地前面有一座险关。
此关北临津水,南踞一连串名为“赤角”的高山山脉,中间唯有一道可供车马通行。
听着听着,黛黎自己那份野莓也消灭干净了,她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
忽然,一个装满野莓的小碟子放在了她面前。
黛黎稍愣,沿着拿住小碟边缘的那几根深色长指往上看,对上了一双映着火光的棕眸。
黛黎伸手想拿,却见那几根长指往後收了收,连带着小碟也往那边缩。
“这世间可没有白吃的餐食,夫人说句好听的来。”他如此道。
黛黎迟疑,“……谢谢您宽宏大量。”
他还是方才那副神情,没露出不满,但小碟子也没推过来,瞧着是不合意居多。
黛黎静默一瞬,忽然间福如心至,“那我祝君侯明日旗开得胜。”
秦邵宗勾起嘴角,将小碟子推过去,“承夫人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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