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家老婆。”
夏梨真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瞎叫什麽。你把这里装扮得再像,这里也不是我的家,我说我要回家,你必须让我回家。”
“好吧,我让你回家,你走吧。”
这麽容易?
夏梨:“你门口那两个人不能拦我。”
“当然,我送你过去。”
面带疑惑,夏梨挎上包,伸长手臂,强调他不许靠近自己,慢慢往门口挪。
这次两个黑衣人果然没有再拦她,只是等她挪出去後才发现,她还穿着拖鞋。
没所谓了,先跑再说。
一出来,她更加确定这不是她和裴澈的家。
她天天在自家的草坪上走,草坪上走起来的感觉和这里的完全不一样。还有一件事很奇怪,现在不是冬天吗,都十二月了,为什麽空气会这麽潮热。
刚刚在室内,或许冷气开得足,她还感觉不出来,待她一出来,外面的空气滚着高温朝她扑来时,她差点把身上这件羊毛衫脱了。
夏梨站定,她现在不仅确定这里不是自己家,她还觉得,她可能都已经不在亚洲了。
回头看了一眼,裴述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她,似乎料定她还会回来。
怪不得刚刚她说要出来时,他没有阻拦。
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猜想,但夏梨不确定以後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出来,她要趁现在搞清楚她在哪。
她走出草坪,走出大门,沿着公路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了海面上破云而出的一丝晚霞,简直是这个阴天唯一的令人心安的存在。
此时此刻,她站在高处看向大海,拍岸的白浪向前涌又向後退。
夏梨想起在塔希提的时候,她和裴澈站在第一晚帕皮提的酒店露台上,晚风没有这麽黏,温度没有这麽高,她和裴澈在吵架。
她没有做任何旅游攻略,全由裴澈安排,她知道她们第二天要去帕皮提逛一逛,还去了奥罗黑纳山,这都是已知的目的地。
而现在,她站在不知名的岛屿,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有什麽等着自己。
她擡起手握住了那只Kitty,稍一用力,又摸到了里面那个硬硬的小东西。
她握着Kitty,继续往前走,嘴里念叨着:“裴澈,你最好在这里面放的是窃听器或者定位器,如果你根据这个找到了我,我还能听听你的解释,要是没有找到我,离婚前我一定把你打到半死。”
不确定这玩意到底是什麽,她低下头压低嗓音冲Kitty喊:“你听到没!”
她走到了海滩上,很明显,这里是私人海滩,环境好得过于原始,像游戏的初始界面,像创世纪的开头,像她梦境的开端。
她迎着强烈的紫外线,面向那快消失的一缕霞光,脱掉脚上的拖鞋,往海里走去。
不确定这里是否有信号屏蔽仪,屏蔽仪的范围又有多广,夏梨抱着包,确保Kitty没有被水淹到,直到走到某个地方,她脚底一空,整个人往下沉了一瞬,她高举包包,在溅起的水花中注意到天色已经明显暗下来。
恐惧包裹了她,她立刻用她算不上多麽高湛的游泳技术往回游。
幸运的是,她没有遇上离岸流,也没有遇上暴风雨的大浪天气,更没有碰上腿抽筋的情况,她安全地游上了岸。
她腿一软,被已经灌湿的衣服沉沉扯着坐在沙滩上。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包,心里想的是,到底有没有追踪到?追踪到了,明天是不是就能来接她了?
她想,他的私人飞机,提前一天申请航线应该够了,飞过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天应该也够了吧,最多给他两天不能再多了。
再晚一天都不行,这个裴述真是让她心里发毛。
想到这,只听见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声,踩着沙滩往她这里跑来,声音由远及近,“姐姐!姐姐!你不要命了!”
夏梨喘着气,眼冒黑星,瑟瑟发抖,刚刚穿着冬装游泳几乎耗尽了她剩馀的那点力气。
走过来没有遇到一个活人,如果她不跟裴述回去,她今晚就会死在这里,也等不到裴澈後天来接她了。
她看着裴述,“你不装了?”
裴述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着急,暴露了他的原本性格。
“先别管这些,我们先回去,你必须要吃东西,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你真想死吗?我明确告诉你,我不会放你走的,从现在开始你别想走出那栋房子。”
如果她还有力气,现在一定会给他一掌。可惜她没有力气了。
她任由裴述把她抱起来上了车。
回家後,夏梨把包放在卧室的沙发上,去浴室洗澡。
她不能表现得太在乎这个包,否则裴述一定会起疑心。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平和地面对现在的一切。
以及,她非常需要和裴述好好聊一聊。
洗过澡,她径直下楼,这次对于魏阿姨提出的吃晚餐行为没有任何异议,她选择填饱肚子再说。
窗外的夜色已经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