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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变天下(第1页)

第一百一十章·变天(下)

温厌春踏入第八层的议事堂,见晏夫人和孟玄知并肩而坐,茶水各喝了半盏,显是提前到此等候,亦已对山门前的争持有所耳闻,一看她从容不迫的模样,身後还跟着钟灵毓丶谢庸二人,脸上微露笑容,寒暄了几句,心照不宣。

少顷,又四名护卫伴着白衣道君走进来,屏风撤下,会议开始。

秦夕照曾被师月人抛弃,从此便落下个太过精细的毛病,与人合作,必在暗中捉对方的把柄,是以留据极多,与会诸人原先都有些疑忌,待看到如此详细的证物,无不凛然,尤其活傀案牵连人数甚衆,一经泄露,势须引得江湖震恐,各门派决计不肯甘休,此外还有罗鸿骞涉嫌与秦夕照通谋,出卖伏灵均和钟博衍之事……林林总总,刿心怵目,直教人难以置信,却又找不出半个破绽。

“证据是从阴罗殿毒窟中所得,那里还有许多活傀,他们中毒已深,无药可解,又不能近身杀之,只好留在地下。”说到此处,温厌春给钟灵毓使个眼色,才望向上首,“这一切都是有案可稽的,属下未敢虚言,请道君派人查验。”

打从道君出现起,钟灵毓的目光就凝注在他身上,只见对方拿起名单,缓缓说道:“你,做得不错,但这上面的人名,仍有假意捏造之嫌。”  名单上共计三十七人,俱是秦夕照毒发前所写,包括了龙神帮已故三帮主嘲风和般若堂前任堂主尹厉等人物,好巧不巧,他们都跟温厌春有些恩怨。

钟灵毓心中一窒,谢庸也皱眉头道:“名单确系秦夕照所写,我们亲眼目睹。”

道君不语,大长老阴恻恻地道:“那也许是秦夕照存心诬陷,人之将死,多扯几人下浑水又算得甚麽?她既为瀚漠细作,当然是盼望我们自相猜忌。”

这话确有其理,温厌春并不反驳,顺水推舟的道:“也正因此,须得尽快查明真相,以免好人蒙冤,又致奸细伺机而作,望道君传令,举行公审!”

“公审”二字一出,满坐寂然,此乃十方塔针对与盟诸派的特权,若有重大刑案,牵连过甚,便由道君发出金兰信,约请各路首脑人物召开共议,待得审理定当,立行发落,谁也不得缺席,更不可顽抗,否则便为江湖叛逆。

十方塔自创立以来,只办过一次公审,即定业火教通敌之罪,是以这一惊非小,隔了半晌,孟玄知忽然大笑起来,道:“好,风波楼赞成此议!”

有他出头,晏夫人便即附议,又因傅淮尚在狱中,鸿雁阁主位空缺,纵是天机会衆位长老同心,也只算一票,而况这几人各有计较,貌合神离。

他们正自争执,钟灵毓又忍不住偷觑道君,见其端坐原位,安安静静,面目和身形都被遮得严实,连眼神也没多给他半分,却仍有一种熟悉之感。

眼看馀人商议定当,大长老满怀怨恨,念头一转,对温厌春道:“适才你提到了师无恙和玉腰奴,一个是白莲使,一个是妖女,怎地没押解回来?”

当着这许多人之面,温厌春自然不会吐露实情,道:“此二贼甚是奸猾,眼看不妙,趁乱脱身而去,我等追赶不及,已通知了沿途各据点,近日应有消息。”

那时杀声四起,混乱不堪,二相宫又被阳帝从上到下的清洗一遍,柳书生等人亦不知详细,两人确已逃走,她下令各据点严加追击,却隐瞒了反戈诱敌之计,暗地里叫祝长安丶郑青兰分别跟上去,以防不测,至于方九如的身份和研制解药一事,关系现任道君,稍有失闪,便会打草惊蛇,逼得狗急跳墙,更要小心。

果不其然,大长老针对此事,又试探了几回,钟灵毓强忍怒恨,加之谢庸从旁掩护,没让他瞧出甚麽端倪,晏夫人倒是微感异样,也帮着岔开话题。

如此一直议到午後,道君先行离座,天机会以“事端多起”为由,先派信客去各门派传话,回头再办公审,温厌春心知他们借口拖延,也正中下怀,但是装着气愤,待到散会,跟在衆人之後,出得塔门时,钟灵毓脚下一软,便要跌倒。

谢庸急忙扶住,见钟灵毓双目通红,哑着嗓子道:“他……他……是他!”  骨肉至亲,血浓于水,哪怕钟博衍出事时,他年纪尚小,也始终记得生父,还能隔着一张面具认出人来。饶是温厌春早有预料,此时仍觉痛心,然周遭还有外人,她定了定神,一掌将钟灵毓打昏,交给谢庸,而後赶回风波楼。

温厌春早已将道君身上的古怪告于晏夫人和孟玄知,这些天中她在二相宫打拼,两位长辈自也没闲着,得知她想见傅淮,立即便做下安排。

是夜,渡厄牢守卫轮替,温厌春换上狱卒的服色,捉隙而进,据孟玄知言道,傅淮端的是钉嘴铁舌,怎麽也不招供,天机会决定要杀他,刑期已近。

好歹也在这地方住过几日,温厌春对牢里的情况很是熟悉,顺利找到了人,只见傅淮躺在地下,蓬头垢面,遍体鳞伤,眼睛却还尖,一下便认出她来。

“我道是谁……”他慢慢爬起,脸上尽是血污,“连你也想奚落我。”

温厌春不能多所耽搁,开门见山的道:“我托晏夫人捎的那句话,你不信?”

傅淮本想啐她一口,猛地里全身发颤,跟着扑到栅栏前,嘶声道:“原是你说的!小贱人,你算甚麽东西,敢拿伏道君欺我,真真是——”

灯火之下,一块小铁牌出现在温厌春手中,待得看清,登时便咬到舌头。

“你认得这护身符,那便好说。”温厌春走近两步,凝视他眼睛,“现任道君是钟博衍,你早在数年前就知道了,以为他是个僞君子,抛妻弃孩,背叛至交,与大长老合谋杀害了伏道君,篡窃十方塔的权位,是也不是?”

傅淮呆了一会,忽又暴起,横眼瞪着她,怒道:“你从哪儿得来此物?”

温厌春冷冷的道:“你先答话,若有丝毫虚假,也别想我据实而告。”

一条布满血痂的手臂从栅栏中抓出,却自落空,傅淮恨她已极,但看到那块铁牌,终于强忍怒气,道:“你都查到这里了,还来问我作甚?”

刹那之间,好似一块大石砸落在心头上,温厌春深深吸了口气,再看眼前人时,觉得他既可恨,又可悲,道:“秦夕照阴谋败露,临死时对她派人截杀伏道君和钟堡主一事供认不讳,归元宗罗鸿骞也有参预,你被他们骗了十年。”

只这一句话,在傅淮听来,如遭五雷轰顶,登时怔在当地。

他这般反应尽在温厌春意料之内,她接着道:“钟博衍会成为道君,是因其身中奇毒,武功大进,意识却浑噩,只能受制于人,正好大长老急欲揽权,秦夕照便卖个人情,顺手给你下套,进而铲除容舜华……傅淮,你也算个聪明人。”

当局者迷,一时可能转不过弯来,但十年已过,他又怎会全无察觉?舍不下业火教给的好处,又想良心得安,所以自欺欺人,天底下却没有这等便宜事。

温厌春算着狱卒的行动,既已问明真相,便不欲滞留,才将转身,又听到傅淮颤声问道:“你说‘伏道君大难不死’,是真的麽?”

她回过头,见他瘫软在地上,弓肩驼背,似乎突然老了十岁。

“……前事已矣,即使你问心有愧,也不用怕会在地府见到她。”温厌春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给了傅淮一个答案,随後便将护身符塞入衣襟,离开渡厄牢。

翌日,她正在若水坊与晏夫人说话,以要事相托,一名小鬟匆匆进来,小声道:“坊主丶温姊姊,渡厄牢里的那位死了,好像是撞墙,头破血淋。”

晏夫人顿了一顿,瞥眼见温厌春面不改色的喝茶,便说:“知道了,下去吧。”

傅淮的死就似一颗石子投入湖中,只掀起了小小水花,又过数日,钟灵毓丶谢庸一齐告辞,各自赶回门派,悄悄冥冥的筹备起来,而在晏夫人的掩护之下,方九如避开耳目,混入归藏山,暂住在若水坊里,潜心研制解药。

月底,前往各大门派报讯的信客陆续回山,大长老原以为其馀三大门派不会轻易应下,岂知般若堂的谢如英谢堂主忽然间变卦,这一来,开公审已势在必行。

当此之际,有哨探赶来报道,说在潜龙渊一带发现了师无恙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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