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医
自从那日之後,归染便关了问安堂,整日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
谢渊每日来三回,回回借着送食盒名义赖着不走。
天气越来越炎热,她肚子也愈发鼓起,口腹之欲尤为满足,心情自然好。
只是从不给他好脸色,奈何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招数,厚着脸皮为她端茶倒水,洗衣做饭。
犹如此刻。
她正坐在院子里乘凉,望着男人从屋里端来果盘蜜饯,又亲自喂到她嘴边。
归染偏过脸去不想吃,他便一个劲儿地好言好语,夸赞得她面上连连摇头,心底却止不住地窃喜,随即由着他喂着吃下。
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犹如此刻挣扎亦逐渐倾斜的内心。
怀孕六个月时,谢渊回了一趟京城。
来回不过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她竟觉得不习惯,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会做什麽,吃什麽,会不会如同她这般,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为了压制心底的念头,她给自己找了许多事做。
却在某日清晨,他突然出现,就站在院中静静等待,四目相对间,那股被压制的思念彻底冲破束缚,化为行动奋不顾身地奔向那怀抱。
直到撞进男人那无比熟悉又温暖的怀里,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早已沦陷,陷进他给的爱意里无法自拔。。。。。。
。。。。。。
夏夜蝉鸣不断,归染坐在院中听他弹奏乐曲,吟诗赏月,又靠在他怀中听他数着天上的星星,她却迷迷糊糊打起盹来。
谢渊轻笑一声,抱起她进屋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之上。
正要离开,衣角却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
“别走~”
归染缓缓睁开眼来,“不要走~”
望着她无助的眼眸,氤氲着一层水雾,他心底愈发柔软,轻抚了抚那柔软发顶,随即坐在床边,“乖,我不走,快睡吧。”
归染见他真不走,便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只是那手心里亦攥着衣袍。
“傻瓜~”男人垂眸瞧了一眼,语气宠溺道。
夜晚寂静,床边烛火渐渐燃尽,黑夜瞬间将屋子笼罩,唯独那轮明月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洒在两人相互依偎的手腕之上。。。。。。
静谧之下,窗户破了洞,一阵迷烟被送了进来,窸窣之後,房门被悄然推开。
两名蒙面男子手握大砍刀,悄无声息地进了屋。
“大哥,你确定那人所说的?不如别冒这险了。”
一人弓着腰,打起了退堂鼓。
“那还能有假!那人蹲守多日现下就守在院外,收了银两哪有反悔的道理,老二,干完这票咱就回家过好日子!”
另一人小声说道。
方才下了足够多的蒙汗药,不怕他们醒来。
两人大起胆子摸黑朝床榻走去。
借着月影,朦胧中看清床边趴着一人,床上衾被微隆。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随即那大哥双手举高刀刃就要朝着床边之人挥下。
岂料,刀刃霎时停滞,离他仅半寸。
刹那间,谢渊醒来,徒手握住近在咫尺的锋利刀刃,手心鲜血直流,身子猛地望一侧倒去,躲过那势如破竹的刀锋。
“老二!人醒了!”
大哥见状,当即叫喊一声,双手紧握刀把,又朝谢渊横向劈来。
谢渊浑身发软无力,强撑着堪堪躲过。
一转眼,另一人俨然站在床边,举着刀刃便要朝着床榻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拿起桌上药碟顺势丢了过去,精准砸中男人手腕。
男人当即扔了手中砍刀,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