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老伍郁禄丶冬青连翘黄润都在,竟连虞朗也被捆着跪趴在了地上,虞归期站在黄润身後紧张地绞着手帕。
见两人从中走出来,衆人视线全都集中了起来。
“殿下这是作何?”
归染转头看向男人。
谢渊轻呵出声,却没搭话。
都到了这时候了,归染自是知晓他已是有了怒气,却没理,只提步往前走去。
士兵们见状立即举起手中武器便要上前,身後男人擡手阻止,看着她一步步往前来至虞朗面前站定。
“我手里确实有师父写的医书,只不过,可没有你想要的。”
她缓缓蹲下身,看着他此时的狼狈,心中恨意四起,道:“因为你不配!”
“你!”
虞朗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谢渊的人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了分毫。
“父亲!”
虞归期再也忍不住,想要上前却被黄润给拦了下来。
归染转头看来。
“这世上哪有所谓的起死回生药方,双胎又怎样?与旁人有何不同,宫内那位妄想从你我身上找到起死回生之术,她简直是痴心妄想!”
似是想到什麽,她又对着虞归期说道:“你我只不过都是他的棋子罢了!你来王府求解药时可曾想过为何我正好有了解药?为何黄润解毒後便要放他离开?为何”
“你闭嘴!”
话没说完,穆念突然冲了出来,擡手就是用力一巴掌。
归染猝不及防,被打的脸颊偏向一边,耳边嗡嗡作响,嘴角沁出鲜血,左脸赫然五指红印显现。
她随手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人,道:“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衆人转头看了过来。
她和冬青之间不知何时隔了一个郁禄,他故意挑拨自己与冬青之间的关系,为的就只是想要虞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杀他全家的是太後!
郁禄并未擡头,只将冬青紧紧护在身後。
归染抿了抿唇,脚步朝着她走去,却见她皱了皱眉,不自觉後退了两步。
她忽地又笑了,步伐霎时顿在了原地。
内心荒凉一片,她擡眸一一看去,他们的眼神里有不解丶防备丶冷漠丶埋怨丶怨恨丶甚至嫌弃。。。
她不再看,隔着衆人转头望向始终站在屋檐下负手而立的男人,鼓足勇气开口:“殿下无需再等,我师父不会出现。”
她话一出口,衆人都屏住了呼吸。
她却径自坐在石凳上,随手拿过石桌上的橘子剥开,从中分了一瓣喂进嘴里。
男人终究朝着她走来,站定在她身侧。
归染没有擡头,只一味地吃着手里的橘瓣。
她其实并不喜欢吃这橘子,只是方才说了那麽多话,倒是有些口渴。
吃到只剩最後一瓣时,她想了想,擡眸将手中橘子递给他,道:“殿下吃麽?”
“虞归染!”
谢渊终是擡手打掉她递来的红橘。
归染抿唇苦笑,所以在他内心,她始终是丞相府的人,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姓,倒是有些不习惯。
他终是发了怒,拉着她的胳膊将人提了起来转身大步拖回了屋中。
“都散了吧!”
在关上房门之前,他吩咐道。
转眼间,月牙台院内空无一人。
对于归染来说,到此为止都是寻常的一天。
她不管外面发生何事,又有多少的翻天覆地,就算是这天下突然易主,她也并不在乎。
她要的,从来都只是他对她的信任,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践踏,那她就骗他这一回!
师父不会出现的,早在去往金陵之前,她便知晓,只是可惜了她的那些医书。
她不顾身旁男人的暴怒,只蹲下身将地上的箱子打开,将里面的医书一一撕了个粉碎。
归染被他提了起来,重重甩在床榻边。
男人蹲下身,一把掐着她的下颌迫她擡头。
“你外祖母尚未痊愈,若是再有个什麽意外,在这世上也无人敢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