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前厅内。
谢渊由着忠叔领进门。
衆人齐聚前厅站成一排,纷纷下跪。
谢渊不管其他,只径直大步走来,亲手将老夫人扶起身,又让她坐在主位上。
“都起来吧。”
这才让穆府衆人起身。
随即,他来至前厅中央,大手一挥将衣袍撩开,“咚”地一声脆响,当即便朝着老夫人跪了下去。
他开口:“谢渊有罪,特来向外祖母请罪!”
衆人震惊又惶恐,当即便要跟着再次跪下。
“五年前,腊月十五,穆归染于楚王府逝世,是我一手造成。”
谢渊再次大声道。
随着他说出的这一句,穆家衆人哗然,皆呆愣在原地。
且听他又道:“我万不该以穆家衆人性命逼迫她屈服以借此说出穆慈下落,更加不该屡次三番利用她的真心置她于危险之中,谢渊自知罪该万死。”
衆人站立于一旁,都寂静无声。
坐于上首的老夫人终于开口:“陛下这一番话,令老身着实惶恐。”
藏于里屋的归染听此,不禁屏气凝神,心瞬间被提了起来。
往下再听,外祖母又道:“您是万金之躯,当衆跪于老身,老身万不敢当,还望陛下体谅。”
谢渊仍旧跪着并无起身动作。
她叹了口气,疑惑道:“前些日子,老身收到归染寄来的家书,信上提及她在京城过得很好,还望老身不必挂念,只是,方才听陛下一言。。。。。。”
“书信一事,是我仿造她的字迹亲手所写,每月寄出一封。”
他话一出口,老夫人当即抄起拐杖狠狠打了下去。
“你确实该死!”
这一杖力道并不重,却叫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冬青站在一旁亦是震惊捂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谢渊依旧低垂着眸子一声不吭。
眼看着老夫人的拐杖举起又要落下。
郁禄拔剑,步伐往前。
“退下!”
他呵斥。
郁禄隐忍,眼神阴鸷,心有不甘地收回剑鞘。
又是一杖,狠狠打在他挺直地脊背上。
“我那麽好的孙女,你就这样给我毁了!”
她破口大骂道:“谢渊我告诉你,要不是当初圣旨赐婚,我穆家孙女可轮不到你来娶!”
再次举起的拐杖,又落了下来,不料,停在半空,她当即咳出了声。
归染听着,心都狠狠揪了起来,擡脚便要出去。
“我不论你是何身份,今日你既来穆家,又当着衆人向我请罪,那便该受我穆家祖训,管家。”外祖母虚弱的声音霎时响起。
“老夫人。”忠叔当即站了出来。
外祖母:“你说予他听。”
“穆家祖训,一丶需孝悌为先,诚信立身,节俭持家。。。二丶穆家衆人无论谁有错处,需得受家法三十棍,跪于祠堂面壁思过三日。”忠叔大声背了出来。
待念完,全场亦是一阵静默。
只见跪着的男人擡眸,眼眸泛红,坚定道:“谢渊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