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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物质围城（第2页）

洗完澡，夏眠裹着浴袍出来，头湿漉漉地滴着水。客厅里的灯光调暗了些，余泽坐在沙上看文件，手边放着一碗温热的汤，袅袅冒着热气。

“汤快凉了，过来喝了再吹头。”他头也没抬，语气依旧温和，像是刚才那点疏离从未存在过。

夏眠应声走过去，在他身旁的沙坐下，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口汤。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却暖不透心头的沉郁。她慢慢喝着汤，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文件一角，没说话。

佣人端来吹风机，余泽自然地接过，“我帮你吹。”

夏眠没有避让，只是微微侧过身，让他的手指穿过丝。吹风机的热风缓缓吹过，他的动作轻柔，指尖偶尔触碰到头皮，带着熟悉的温度。夏眠闭上眼，睫毛轻轻颤动，心里却翻涌不止——她不想刻意远离，可父母的话像烙印，让她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地依赖。

余泽一边吹着头，一边留意着她的神色。她没像往常那样叽叽喳喳说些琐事，也没主动靠过来黏着他，只是安静地坐着，周身透着一股淡淡的落寞。他心头的异样越来越浓，却终究没追问，只在吹完头后，用梳子轻轻理顺她的梢，“好了，去把头梳一下再睡吧。”

“嗯。”夏眠点点头，起身拿起梳子，走到镜子前慢慢梳理。

余泽放下吹风机，回到沙上继续处理文件，可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她的方向。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出神，背影纤细，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脆弱。他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向来懂她的骄傲，若是她不愿说，追问只会让她更抗拒。

“早点休息吧，我明天上午要去医院，下午要去酒馆。”夏眠梳理好头，转身走向二楼卧室，脚步平稳，没有刻意加快，也没有迟疑。

余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眼底的光芒暗了暗。他起身收拾好桌上的汤碗，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走到阳台站了片刻。夜色浓稠，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如同他能给夏眠的物质世界，繁华却似乎少了点什么。他不是没察觉她的变化，只是她没有刻意远离，这份平静下的疏离，反而让他不知该如何介入。

或许，她真的只是累了。他这样告诉自己，转身走向卧室。

二楼卧室里，夏眠已经躺在了床的外侧，保持着往常的位置。余泽躺进来时，她没有像从前那样立刻窝进他怀里，却也没有挪开，只是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背对着他。

黑暗中，能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夏眠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眼泪无声地滑落。她不想因为心里的纠结就疏远他，毕竟这三年的温柔与付出都是真的，可她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自欺欺人。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栋别墅、这些珠宝，而是一个能让她安心停靠的家，一个明确的未来。

余泽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躺着。他能感觉到她的僵硬，知道她心里有事，却选择了尊重她的沉默。他习惯了她的依赖，也习惯了包容她的小情绪，只是这一次，她的平静太过反常，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夜色渐深，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没有争吵，没有冷战，也没有往常的亲密依偎。

第二天一早，夏眠起得很早，洗漱完后，主动走进厨房准备早餐。余泽下来时，看到餐桌上摆着牛奶、面包和煎蛋，都是他爱吃的。

“早。”夏眠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和。

“早。”余泽走过去坐下，拿起面包咬了一口，“今天是不是晚点去医院啊？”

“嗯，杰克说治疗十点开始，晚点过去就行。”夏眠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偶尔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关于司泠夜的病情，关于公司的琐事，绝口不提昨晚的异样，也绝口不提彼此心头的疑问。

吃完早餐，余泽驱车送她去医院。车上，夏眠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余泽专注地开着车，偶尔悄悄看她一眼，想说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到了医院门口，夏眠解开安全带，转头对他说：“我进去了，你去公司吧。”

“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余泽点点头，看着她走进医院大门，才驱车离开。

夏眠走进病房时，林雪颜已经在给司泠夜擦手，杰克也刚到，正在调试治疗设备。

“你来了。”林雪颜抬头，看到她神色平静，不像昨晚那般落寞，“没睡好？”

“还好。”夏眠笑了笑，走到角落坐下，目光落在司泠夜身上，心里的乱麻却丝毫没有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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