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萧越只是为了揭发如意坊东家的身份,才让她装作受害女子,没想到他是不想再逼其他受害女子再想一遍伤心事。
萧越好像永远比她猜的,温柔细心那麽一丢丢丢。
哪怕现在也是,萧越竟然主动同她解释,想来是从上次三皇子一事中吸取的教训。
有点可爱。
但——
“大人,婢子没有生你的气,只要能帮那些女子,婢子什麽都愿意的。可是大人看起来是早就这样计划了,为何不提前告诉婢子为什麽要哭?”
乔婉眠真有点生气了,“大人不能每次都做了决定後再告诉婢子。”
萧越看了看头发丝儿都要立起来的少女,有点恍惚,他缓缓问:“你是说,我做什麽之前,要先与你商量好?”
乔婉眠眼神一虚。
这样一听,她的要求,似乎,有那麽点逾越?
但她的手还叉在腰上呢,此时应当是很有气势的样子,连萧越都被镇住了。
她鼓足勇气:“对!”
萧越眉目舒展,姿态闲适地靠回软枕上,偏着头向她一笑:“好,听你的。”
啊……?
没想到萧越答应的这般爽快,乔婉眠略无措地松开叉着腰的手,又恢复成了平日狗怂狗怂的样子,讨好问:“大人喝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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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傍晚的开阳城被金乌染上瑰丽色彩,躲着日头的人们也都出门活动,街上听起来热闹极了,食肆的香气钻入宽大马车。
乔婉眠掀开车帷,他们正行在开阳最繁华的道上,行人接踵,两边是支着摊子的小贩,再往後是各个商铺大敞的店门,招牌都被夕照镀上一层光泽。
其中以杏芳斋的最抢眼。
乔婉眠只觉时空倒转,她又回到十年前,一样的夕照,一样的铺子,娘亲牵着她的手,告诉她今日只准挑一样糕点。
少女扭头看向萧越,眼底亮晶晶的,像是将车外的绚烂都收集在眼中,问:“大人,前面能不能停一下车,婢子想去买点东西。”
萧越懒散仰着,点了个头,小丫鬟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而後身子一扭,头也不回地蹦下了马车。
……还怪灵活的。
不多时,乔婉眠就抱着五个包装精致木盒回到马车。
萧越抿了口茶,“这是?”
“婢子的谢礼。”乔婉眠眉眼弯弯,“婢子入无归院以来,受到院中人诸多照顾,杏芳斋的点心酥香可口,刚好可以当作谢礼。”
萧越探究地看向少女手中提盒。
对方兴奋介绍:“桃花酥给桑耳,这两盒蜜酪给刃刀敛剑,张伯不喜食甜,我带的芝麻饼,这个是我奖励自己的,百花蜜核桃。”
她一边说,一边把垒在膝上的盒子放到一旁,直到只馀下一个最大的盒子。
从分量便可看出这份的不一般,是为谁而准备的也不言而喻。
又是这样的小把戏。
萧越懒散支着头,有些厌倦。若非她方才也算帮了忙,他才不会收。
毕竟,不能给她多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