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兴得起来?”
孔净把盒饭放在病床小桌板上,筷子扔在旁边。
陈端无甚所谓的态度,“高兴啊。”
孔净伸手把他已经拿到手里的筷子往回抽,“高兴能当饭吃,你别吃了。”
孔净把盒饭也捧在手里,转过身就往嘴里塞进一颗狮子头。
陈端倚在床头,一条大长腿不安分地从床边滑下来,赤着的瘦长脚掌碰一碰孔净的椅子腿。
孔净不理他,他就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碰。
秋日的阳光从侧边窗户照进来,馀光里,陈端的脚掌像一条鱼,皮肤那样白,蓝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孔净停下咀嚼的动作,过了几秒,发出轻吸鼻子的声音。
那只捣蛋的“鱼”不动了,僵垂在净明光线里,陈端手掌撑在床板上要坐起来。
“敢碰我你就死定了。”
孔净听见响动,背对着出声警告。
软绵绵的音调,克制的哭腔,受了委屈的小猫一样。
陈端被猫爪子挠了一道,打架不痛,骨折不痛,被猫挠过的伤痕生疼。
“你怎麽了?”陈端语气温软,他说,“你也看见了,没多大事,我没想把那家夥打成怎样,他顶多涂点红药水就好了——”
“谁管他死活!”
孔净被气死,陈端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陈端莫名,不是因为这个生气,那是……
“後面那家夥要多少赔偿我和他谈,你下午回学校上课,别影响学习进——”
“啪!”
“不会说话就闭嘴!”
陈端话没说完,孔净把盒饭和筷子往旁边床边柜一放,直接起身走人。
马尾高高荡起,连背影都在冒火光。
陈端目光追随她身影,直到“嘭”的一下被门板阻隔。
他眯了下眼,表情跟着不爽,因为馀光扫见旁边一直躺在床上偷听的一团人影。
“嘭!”
忽然又是一声,陈端伸腿把椅子踹翻。
努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的“那家夥”张天浩直接一抖。
“嘭!”
张天浩再一抖。
“嘭!”
张天浩……
陈端没等他抖完,伸手拽过挡帘,眼不见为净,还是不爽。
孔净在外面也听见病房里的动静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在搞什麽鬼。
搞笑的是,张妈妈还在走廊另一端和18班的班主任理论,让他务必把孔大勇找来,孔大勇一天不来她儿子张天浩就在医院多住一天院,反正医药费最後也得孔大勇来结。
高老师被张妈妈缠得烦了,再加上孔大勇的电话怎麽也打不通,他气道:“张天浩就是有几处软组织轻微挫伤,够格住什麽院?他这种情况就算上派出所鉴定伤情,民警也不会给做!”
“对!伤情鉴定!做伤情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