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之事我哪知晓。”
……
白马津。
一艘二层高的楼船停靠在渡口边,秦邵宗翻身下马,“蒋府君留步,就送到这里吧。”
蒋崇海也下了马,眯着眼睛看着一批士卒先行登上楼船,心道随行的居然不过三十人,这秦邵宗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
表面上,蒋崇海却揖了一大礼:“望君侯多珍重,卑职在南康郡恭候君侯佳音,愿君侯此行皆得所愿。”
秦邵宗似笑非笑道:“承尔吉言。”
在最後的秦莫二人登船後,连接楼船与岸边的木板被收起。
燕三和几个士卒一同站于岸边目送,待彻底看不见楼船後,他与剩下的零星兵卒牵过马匹。
蒋崇海偷偷给随行的某部曲递了个眼神,後者会意,忽然开口吆喝是否有人去解手。
这一喊立马有好几人应声,全都是蒋崇海带来的部曲,他们结伴到旁边丛林里,好一通水声後,又相继回来。
燕三目光扫过回来的蒋府部曲,发现少了一人,不过他没声张,只当不知晓,和蒋崇海等人一同离开了白马津。
在马蹄声远不可闻後,一人鬼鬼祟祟钻出草丛,沿渡口一直走,最後在一处密集的草丛中找到了一艘被藏起来的篷船。
篷舟内有一蓑笠男,对方见他上来,二话不说解了绳套,再手持船桨往岸边一撑。
篷舟施施然离岸,而後被湍急的水流带着迅速往东行。
*
旭日东升,和风拂过河面,带着湿漉漉的水气拂向喧嚣的岸边。清晨的日月津无疑是热闹的,人声鼎沸,吵吵嚷嚷,不时还能听见几声驴的呃叫声。
装满鱼货的大小渔舟纷纷靠岸,一筐又一筐鱼被搬到岸边的驴车上,收鱼的二道鱼贩和船家讨价还价,最後银钱一递,该回城的回城,该离岸的离岸。
而在日月津的另一角,载客的楼船开始吞吐旅客。
一道高挑又平平无奇的身影从大楼船上走下,像是新到一个地方般,她走得很慢。
自下船後,黛黎的心情又好了一个度,但毕竟孤身在外,她没放松警惕。岸边有载客的驴车,花上几个铜板就能省去步行之苦。
不过黛黎没有坐,她暗中观察了番,肯花钱乘车之人大多结伴,且衣着不差,几乎把“手头宽裕”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黛黎扶了扶帷帽,随大流一同往南步行。大半个时辰後,一座古朴的城郡闯入了黛黎视野中。她停下观望,帷帽之下不由蹙了眉。
这座太平郡的规模,瞧着明显没有南康郡那般大。
地小,容易生乱。
不过也无妨,如今是早晨,她有大把时间穿过太平郡再走到南边的朱崖津。等上了朱崖津的远行楼船,便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她不晕车也不晕船,昨夜的楼船体验黛黎给了高分。
凭传进城。
进城後黛黎没立马南行,而是寻了家食肆,打算先抚慰五脏庙再出城。
早晨的食肆很热闹,黛黎身在其中,听着吆喝声讨价声,也听着各家闲聊。
“最近外面乱得很,我听我那个当货郎的表兄说,南边的青州牧和兖州牧好像因为讨伐青莲教闹了大矛盾,最後两州牧兵戎相见。”
有人“嘶”地抽了一口凉气,“打起来了啊?不过青州和兖州的交界距离咱们这儿不算近,影响应该不大。”
“呵,谁说影响不大?他们打架打得凶,那附近山头的几个匪窝见势不妙,纷纷挪窝跑了。我表兄说有批匪寇干脆北上,来了太平郡附近扎根,你没听闻近日朱崖津的那些楼船都不来了麽?”
正在吃面的黛黎猛地停住。
有人搭话,“不会彻底不来的吧,我猜最多缓一阵。岐水不如滹沱河势大,朱崖津的规模本来就小些,艄公近日选择避风头丶顺带攒攒客很寻常。毕竟总有人要南下,哪有不赚银钱的道理?”
“啧,这你就不懂了。你也不看看青州兖州那什麽地方?处处依山傍水,河道丰富,那等地方的贼寇个个都是浪里白条,将他们丢入水中和放条鱼入河似的,每个水性好得很。艄公确实要赚银子不假,但更要紧着自己的小命和船啊!”
黛黎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近日的朱崖津,可能没有南下的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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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进入土狗环节[害羞]!有多少追到这里的尊贵vip,让灯灯看看[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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