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听力和理解力都没什么问题的话……”谢历升把创可贴贴在她的脖子上,拇指压实,指纹隔着贴布熨烫着她的肌肤。
姜皂被摸得打了个激灵,胳膊细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
她总是不敢直视谢历升的眼睛,一看那双总笑得不正经的眼睛,就感觉自己从头到脚没有任何遮掩的,被审视分析了个精光。
谢历升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在黑夜里眸子也有透亮的光点,像对目标感到新奇蓄势出手的野猫。
他说:“你这个亲妈,是目前你生活里最麻烦的问题了,对吧。”
当对方说出这句结论时,姜皂忽然对之前自己的问题没有求知欲了,因为好像再问他听到了多少已经没了意义。
从没有人跟她聊起过这个话题,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搪塞对方,过了好几秒,她才非常僵硬地回了句:“嗐,谁……谁还没点麻烦事了。”
很想把自己不愿意细聊的意思传达给对方。
就在她以为对方必然会不顾她的尴尬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谢历升反而扭转了话题,“上次脸上的伤多久消下去的?”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好像……一周?”
“要洗澡脖子就没法不沾水,沾了水恢复就慢,这次时间只会更久。”他提醒完,轻哂,“细胳膊细腿的,打不过就少跟人吵。”
姜皂悻悻,“我会注意,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来来回回他帮了自己不少,她觉得得说点体面话:“回头有空……我请你吃饭。”
谢历升挑眼看她。
她摆手,首先说明:“我工资有限,吃不了太贵的。”
忙活了半天的手终于得闲垂了下去,他悠哉道:“我不缺请吃饭的人。”
姜皂很想翻白眼,心想:嗯对对,想请您吃饭的人多到从这里能排到巴黎再排回来。
她只是客气一句又不是不知道这回事。
臭炫耀什么。
对方把话茬堵死了,她想接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讪哼一声,抬手摸摸鼻子。
而谢历升的视点从未从她脸上挪开,忽然又说:“我问你个事。”
姜皂盯着地面,“嗯,你说。”
“你今天晚上餐厅见的那个男的,是第二次约了吧?”
“是啊,怎么?”
“你觉得他不错?”
她眨了下眼,“嗯……还可以。”
“跟我比呢?”
姜皂停住,回眸看他,呼吸频率又有乱掉的征兆。
什么……意思。
“姜皂。”谢历升敛去不着调的笑,认真时嗓音更低了些:“我是不是你相亲以来条件最好的一个?”
微妙的预感正在心底升腾,但她不敢结论,甚至不敢往下猜。
姜皂被他的目光抓得定身在原地,手指动了动。
她撒不了谎,也说不出真话:“这个……不一定。”
谢历升识破她的辩词,牵动嘴角,散漫地点头:“看来是。”
姜皂耳朵烘热起来:“你到底要说什么?”
“再相看下去也不一定找得到比我条件还好的。”他站了起来,瞬间比她高出许多,抄着兜靠近。
她往后挪步,却发现自己躲一步他就近一步。
“你怎么敢断定的,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这么自恋你家里人知道吗?”
谢历升站姿松垮,纠正她:“这应该叫自信。”
“我指的是各方面条件。”他每一步都往姜皂双脚之间,防备薄弱的地方迈去,让她既想远离又怕踩到他,变得步伐狼狈。
谢历升目光平和,却仍有无人可仿的魅力,一样样地细数着。
“年纪。”
“长相。”
“身高。”
“身材。”
“学历。”
“财力。”
“能力。”
“当然,我审美也很不错,爱好更广泛。”谢历升说完这些,自己都开始满意上自己了,摸了下眉弓摇头感慨:“真是没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