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一抹眉头紧皱,一抹艳红色瞬间爬上眼尾。
南润星生的白,脸上染上任何颜色都格外清楚,像打了个高亮标记。
南润星只觉得眼眶中热热的,暖暖的,好像有什麽要涌出来。
“唔……”轻呼从男生喉中溢出,伴随的还有断了线的泪珠。
一颗颗砸在地面上。
“我操。”南润星暗骂,用手背狠狠抹过眼睛,哭泣被粗暴地打断。
放下裤腿,把书包颠了颠,还好,不算重。
这才一瘸一拐地往家走。路程不长,但时不时还能被逼出几声哽咽。
说来惭愧,南润星有泪失禁。
但凡有点刺激,他的眼睛就会发酸,泪水充盈。听起来很唯美,美人落泪,肯定有很多人垂怜吧?
是。但是他不想。
比起做被别人保护的鹌鹑,他更愿意用自己的拳头在周身划出一片屏障,他更想自己保护自己。
所以,他不能被别人发现他的泪失禁。
如果发现了……他还没想好。
反正绝对不能被发现!
——
南润星姑妈的小区是一个老破小,不知道多少年前拆迁後的安置房,传过一代到了姑妈她手里。
一大家子,姑妈,姑父,姑妈儿子,和他,都挤在八十平的小屋子里。
客厅,厨房,厕所,两间卧室,一大一小,小的给他。姑妈和儿子住在大卧室,姑父住在单位宿舍。
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油烟味。
进门左拐就是厨房,锅铲瓢盆霹雳哐当,伴随重金属摇滚,姑妈炒菜炒得热火朝天。
“哟,还知道回来。”
“嗯……”
姑妈刚好炒完菜,装盘後,走到客厅,双眼上下扫视南润星,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
南润星被盯得直发毛,指尖不自觉蜷缩。
“背上怎麽这麽多黑印子!你又出去打架了是不是?一天天搞成这幅样子,邻里会怎麽想我和你姑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你!”
姑妈把南润星翻来覆去,不出一分钟像陀螺一样在原地转好几个圈。
“没,没有。”南润星有心辩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确实是打架打出来的。
“赶紧把衣服脱了,现在洗了还能干!”
姑妈是南润星他爸的姐姐,在他爸妈死後,力排衆议拿到南润星的抚养权,那年南润星八岁。
姑妈这些年把他拉扯大真的很不容易。
校服外套被姑妈拿走,里衣只穿了单薄的保暖衣。
老小区暖气不是很足,在深秋依旧又干又冷,寒气都要渗到骨头缝里,又扎又疼。
北方的冬天是凌冽的。
南润星搓搓手臂,一头缩进被子里,厚厚的棉被瞬间包裹住全身,又暖又软。低头仔细嗅嗅,还能闻到阳光的气味,姑妈今天应该把棉被拿去晒了。
自从泪失禁开始影响到生活时,他就有在网上写日记的习惯。
像是在丢漂流瓶,神秘,大胆,紧张。
虽然断断续续,但他在诉说自己的烦恼。
[今天打完架,没想到把脚伤了,好疼。明明以为不会再被疼哭,还是破例了。]
:又菜又爱玩。]
[南瓜:亏你骂了我这麽久,我都说了我有泪失禁]
: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