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馀愿赌服输,仰头喝下满满一杯。
周辞见他醉意深浓:“陆景馀,你是真心想娶周辞当老婆吗?”
“是。”
周辞弯弯嘴角,倒得少一点:“是因为适合吗?”
“是。”
周辞一下倒满了。
“你娶周辞就只是因为合适?就没有别的了?”
“有,”他沉默注视她,半晌之後:“我喜欢她。”
他说完举起满得快溢出来的酒杯,被周辞一把按住了。
她心跳得剧烈,手背快速贴贴脸,怎麽回事,热成这样了。
周辞有点儿透不过来气:“再说一次,不许撒谎。”
“还没玩呢。”
这时候还惦记玩?周辞敷衍地掰直他的手指给他摆个布,自己出剪刀。
“你输了,可以说了。”
陆景馀努力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她,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喜欢你,周辞。”
周辞心头一热,眼眶突然有些发酸。
陆景馀摊开手心,还想继续玩。这次周辞主动伸出拳头认输,迅速喝完一杯掩饰自己的情绪。
“好了,到你问我了。”
“周辞,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辞歪头思考时,陆景馀把她的沉默当成了犹豫,眼神黯淡下来:“哦,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周辞急忙回应,主动捧上他的脸吻他。
陆景馀的呼吸灼热,很快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他灼热的身体贴着她,发烫的掌心不断在她的身体上引火,周辞仰起脖子和他唇舌相缠,忽然眼睛一睁,陆景馀正看着她。
“陆景馀,你真醉假醉?”
陆景馀眨了眨眼,长睫毛在灯光下投下阴影,直接用吻封住了她的疑问。
……
卧室里,周辞被顶得脑袋一下下撞上床头软垫。在情欲的迷乱中,周辞有些失神。
陆景馀真的爱她吗?
周辞忽然心惊,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她竟然开始在意起这道题的答案。
也许对陆景馀这样慢热的人来说,感情不需要太浓烈,像这样还能配合她玩些情趣,周辞自觉该知足。
当陆景馀放缓动作,捧起她的脸深吻时,周辞暂时抛开了这个念头,沉浸在情欲的深海中。
第二天周辞在晨光中翻身,左手无意识蹭过枕面,突然被一道冷光刺醒,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套了枚钻戒。
这天以後,陆景馀的痕迹开始在她的屋子里扎根。无论多晚回来,他的外套总会出现在门厅的衣帽架上,卫生间里他的剃须刀和她的护肤品摆在一处,有时候半夜醒来,周辞会发现自己的手正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再次入睡……
周辞没有再梦到江昼,和他的那一晚也在她的记忆里逐渐模糊。当聂臻兴冲冲地电话她江昼的最新消息时,周辞已经不怎麽感兴趣了。
“我都不知道江澍什麽脑回路,他居然以为我看上江昼了!”
周辞轻笑:“那不是正好,说明他还是在意你的。”
“据说还是单身,据说很受欢迎,但他自己说自己恐婚喔……”聂臻可是费了好大劲才从江澍嘴里套来的信息。
周辞并不在乎:“恐婚?确定不是用来挡女人的说辞吗?”
“那如果是真的呢?”
聂臻愈发觉得有意思:“一个把婚姻当成了孤注一掷的交易,一个就连进场都不敢生怕被套牢……如果说婚姻本身就是一场豪赌,那一个太敢买的人,和一个完全不敢买的人,你不觉得是天生一对吗?”
周辞的手停在冰箱门前,指尖在酒瓶和果汁之间徘徊,最终选择了後者。
“你当写小说啊,”她无意识地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我不信这些。”
什麽天生一对,一生一世……
周辞突然很好奇,陆景馀信吗?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自己的好奇中掺杂了对陆景馀的想象——她有点儿希望他信。
等挂了电话,周辞才看到陆景馀发来的消息:“晚上有饭局,不用等我吃饭。”
简洁得像是则会议通知,但总算是进步了。
周辞转而点开聂臻的情感账号,在最新一则推送上先点个赞。
“再清醒的人,只要坐上感情的牌桌,都会忍不住想赢。可偏偏,爱是这世上唯一越计较越贬值的筹码。那些精于算计的,往往输得最惨,而那些连牌都不敢摸的,更是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赢的资格……什麽样的人才有可能成为赢家呢?或许是敢于押上真心,也敢于潇洒离桌的人……”
周辞低低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