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懒得听,直接打断:“说吧,你要多少?”
“不是钱的事儿,是人的事儿,我真不是你老婆。”
周辞神情和语气一样诚恳:“江昼我理解你为什麽要离婚,但这事儿能不能等你老婆回来了你们谈?我真的是因为出了车祸才莫名其妙被撞到这里来的……”
“嗯,”江昼神情平静,甚至带了点温和:“你来自平行时空嘛。”
“对对对!”周辞眼睛一亮:“你终于肯相信我了!”
江昼俨然像看一个傻子:“你确定医生让你出院了?”
又来……周辞撇了撇唇。
“我警告你,”江昼皱紧眉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最後一个子儿都捞不到。”
从他进门到现在,他字字带刺,句句针对,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江昼你玩不玩游戏的?”
她话题跳脱得太快,江昼挑了下眉:“你说什麽?”
“跟你玩个游戏啊,”周辞眼下只想图个清净:“谁先说话谁傻逼,三二一开始!”
江昼被呛,正要开口,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周辞快速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隐约闪过“律师”二字。
江昼接通电话,目光扫向她,带着无声的驱逐意味。周辞意会,擡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卫生间,把客厅留给他一个人。
卫生间有一道隐蔽的移门通向卧室,周辞轻手轻脚地推开,踮着脚尖挪到卧室窗边,食指抵着窗框,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缝。
过了没一会儿,阳台的推拉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周辞扬了扬眉,她猜的没错,他才不放心在客厅接电话。
周辞把耳朵紧紧贴在窗户缝上,江昼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了进来。
“如果说作为过错方,精神突然出现一些状况怎麽办?”
周辞:?
“对,很可能是装的,给点建议。”
周辞不由自主往前倾了倾身子。
“行,先这样,按对她最不利的方案来。”
周辞:???
阳台门再次滑动的声音让周辞一个激灵,她猫着腰原路返回,推开卫生间的门时,发现手心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江昼站在客厅,见她出来,随手将协议往桌上一丢。
“行了,别磨蹭了,”江昼擡了擡下巴:“开个价。”
周辞没动。
江昼眉头压得更低,语气里掺了一丝讥嘲:“就你妈那个病,後续调养可不是小数目。你连份工作都找不到……怎麽,还指望你那个快咽气的姘头给你兜底呢?”
周辞有些诧异地擡起头,她结过婚,也和陆景馀闹过不少次冷战,但从来没有一刻是像现在一样,感受到婚姻中纯粹的恶意。
她眼前的“老公”,明明对她的处境了如指掌,但还是选择了见死不救。甚至于,他这会儿正在拿她人生的困境作为他交易的筹码。
见她还是不作声,江昼又开始不耐烦:“说话!”
周辞忽然向前一步:“不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啊。”
“什麽?”
“既然你这麽想离婚,我也不想再纠缠,”周辞说着手指拈起桌上的协议翻了翻:“你能回答得了我的问题,我现在就签字。”
江昼怀疑有诈,拧眉思索:“说。”
“你为什麽不戴套?”
江昼神情一僵:“什麽?”
周辞一字一顿:“你,为,什,麽,不,戴,套!”
她说完最後一个字,更是把协议拍到了他的胸口。
“现在,立刻,马上,回答啊!”
江昼被逼得後退一步,腰抵在桌沿,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