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
“啊!轻点!你轻点!你慢一点!”
姜元霜的哀嚎声不断,痛的她满脸涨红,额头后背被汗水打湿一大片,可贯穿手背的金钗碰一下都痛,叫她又痛又气。
泄一般一脚踹上正蹲下身子给她拔金钗的年轻大夫夏知笙,骂:“你是猪吗?不会轻点吗?知不知道我在痛!”
夏知笙心里窝火,但敢怒不敢言,顾大人在府上时,一日问好几遍姜元霜的情况,可见有多重视这个女人。
如今顾大人不在府上,姜元霜又受了伤,他若不医治好,顾大人回来定要怪他失职的。
他只能忍气吞声,又低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拔金钗。
姜元霜看穿了夏知笙的忍让,更是不加收敛自己的脾气,她一痛就又要踹人,一连踹了好几脚。
李嬷嬷站在一旁心里也拔凉拔凉的,若不是顾渐深临走之前交代她要照顾好姜元霜,她是真伺候不下去了。
一天天的,弄得鸡飞狗跳,害得她身上现在都是伤,好几年都没有受过的委屈,这姜元霜一下子全补给她了。
“啊!”
姜元霜顿时惨叫。
李嬷嬷吓得一激灵,一看,夏知笙黑着脸一下子就把金钗给拔了出来,一股脑倒了些金疮药,快包扎,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好听点这姜元霜是顾大人的掌心宝,说难听点,这就是没名没分的野鸡!
这窝囊气,他受够了!
“什么人啊这是!等老爷回来我一定要告他的状!”
姜元霜骂骂咧咧将近一个时辰,骂夏知笙,骂着骂着就骂姜宁那里去了。
她会受这伤,全怪姜宁!
等顾渐深回来,她一定要让姜宁付出代价!
好想快点见到姜宁!
日夜兼程已经赶了两天的路,身上的衣服变得皱巴,墨黑色头也变得干燥打结,胡子拉碴能扎人了。
这一身狼狈的人正是顾渐深。
他赶到泉州接了温雅,又解救了姜老四一家,便立即返程。
可他归心似箭,嫌他们的马车太慢,安排好人手护送他们回来,他便骑着马率先赶回来。
马匹不能长时间奔跑,所以每逢驿站便换马吃饭又再次赶路,停顿时间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争取最快的度赶回。
眼看京城近在眼前,顾渐深又多了几分惶恐之意。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认错了人。
他真正要寻的人原来是他的妾室!
顾渐深都不敢去深思,那段时间他到底对她做了多少不可挽回的大错。
那一夜,练武场上,他用鞭子抽打了她。
那一夜,礼部尚书府,他丢下了她,害得她遭受百般伤害,手掌被刺穿,腿骨被打断……
每每想起这些事,他就心痛的不能呼吸。
他誓,他会用此生去偿还,去弥补,绝不会再让姜宁再受到一丝伤害!
突然,极奔跑的黑马轰然倒下。
马背上的顾渐深在地上翻滚两圈便稳住了身形,爬起来去查看黑马的情况。
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这匹黑马也已经到了极限。
此处已接近京城北城门,城楼上的一名年轻小将现这边情况,急匆匆的跑下城楼,往这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