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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坟场回音（第2页）

真相像宇宙深空的寒气，一下子冻僵了指挥中心里的所有人。

原来我们不特殊，就是又一茬到了收割季的庄稼。

原来我们没被拯救，就是因为“有研究价值”，被标成了值得收藏的样本。

那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不是算错了，是无数次冰冷模拟后得出的、近乎铁律的结果。

“好几次……轻度收割？”顾北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声音哑得厉害。

阿杰立刻调来了地球考古和神话数据库交叉验证。结果看得人后脊梁麻：苏美尔、古埃及、印度河流域、玛雅……那些突然断了的辉煌文明，它们衰败的样子，还有流传下来的全球性灾难传说，竟跟“收割者”活动的痕迹在时间上对得上。人类文明根本不是一步一步线性展的，是被反复“修剪”过的！

我们就像野草，被烧了一次又一次，还能从灰里冒出新芽。可这份顽强的“韧性”，反倒成了“援军”看中我们的唯一原因。

就在这时，月球上的“收割者”有了新动作。它好像因为“援军”最后通牒快到时间了，变得焦躁起来——那庞大的能量阴影不再散“衰变涟漪”，反倒开始以从没见过的度往里头缩、往一块儿聚！

绕着地球轨道的无数“量子印记”像被召唤了似的，脱离了原来的轨道，跟飞蛾扑火似的，往月球方向那个不断收缩的能量核心冲过去。

它不满足于慢慢消毒、慢慢折磨人了。

它在攒所有的力气，准备来一次干脆的、彻底的……湮灭打击。

“能量级别过观测上限了！模拟显示，这一击会瞬间把地壳汽化，把地球上所有宏观信息结构全抹了！”技术员的报告带着哭腔，声音都在抖。

“援军”的护盾也变得更亮了，一层层空间扭曲在护盾前面叠起来——显然，它也知道接下来这一击有多要命。

沈清焰看着屏幕上那些揭露残酷真相的“坟场回音”，又看着正在攒终极毁灭大招的“收割者”，还有那给了唯一生路、却冷得像冰的“援军”。

她脸上没任何表情，好像所有情绪都在这极致的真相面前蒸了。

她慢慢站起来，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伊莎贝尔，扫过攥紧拳头、青筋暴起的顾北辰，扫过指挥中心里每一张写满绝望和茫然的脸。

“现在，我们都清楚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吓人，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我们知道自己是谁，知道敌人是谁，知道‘朋友’是谁。”

“知道了概率，知道了历史，知道了代价。”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突然变得无比锐利、无比坚定，像在无边黑暗里终于找准方向的船。

“那么，该我们给出自己的答案了。”

“启动‘基石’，最高权限。不是用来上传，也不是用来防御。”

“执行‘悖论’协议。”

伊莎贝尔和顾北辰同时震惊地看向她。“悖论”协议？这啥玩意儿？基地所有预案里，从来没这个编号！

沈清焰没解释，她的手指已经按向了控制台深处——一个从没启动过的、物理隔绝的隐秘指令接口。

真相没打垮她，反倒让她看清了那条路——连“援军”和“收割者”都没预料到的路。

一条把文明自身，变成终极疑问，扔向这残酷宇宙的……疯狂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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