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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与龙共舞（第2页）

“你才是，”哈利回嘴，一边忍不住呛了起来，把刚才忘记呼吸时差点背过气的氧气重新吸到肺管里头去。他攥紧自己那根魔杖，听见自己那颗小小的心脏在胸腔里激烈跳动地快要蹦出去，“我……不要小瞧我啊！”

男孩努力让自己睁大眼睛。他什麽都做不了，他才刚刚进入到魔法世界就这麽跌入进另一个危机四伏的异世界里头去，他的确被叫做什麽救世主什麽黄金男孩……但他还什麽都不懂啊！他宁可把这个叫人心烦的名声去和斯内普教授交换一个厉害的魔法！

伴随着不甘心和格兰芬多式的勇敢，哈利顶着四处的厮杀与尖叫，努力擡起头来。

“——！”

他首先看到了黑色的羽毛。

哈利分不清楚那像是什麽种族的羽翎，他对神奇生物的了解还仅是寥寥，在那个年幼稚嫩丶偶尔会在门缝里偷偷看着姨妈家电视的小脑袋里，第一时间浮现在他想象中的，也只有天使了吧。

堕落的天使。染黑的羽毛。曾经沐浴着神明的荣光，刹那间却如《失乐园》里自立为王的撒旦一样，染上了地狱的火焰。

男孩不由自主张开嘴，呆呆地看着。

在整个战场上，在整个分崩离析的大陆上，在所有挣扎尖叫丶互相剥夺性命才得以存活的种族的顶端，萨菲罗斯漠然立在空中。

魔性的单翼翅膀缓缓舒展开，如同有所生命一般坠落着漆黑的翎羽，在飘零的同时却又缓缓消散。

那银发是冰冷的，细长危险的刀刃是冰冷的，俊美如神祇的面庞没什麽表情，收缩成竖瞳的魔性的荧绿色眼睛，也是冰冷的。

神殿上空浅淡的光芒，恰好笼罩在萨菲罗斯身上。

在这一刻，唯一的旁观者被这种无言的神性所震慑，再一次忘记了呼吸。

……真正的神明，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吗？

他飞得那样高丶那样高，鲜血淋漓的战场，也不过沦为了他的陪衬。

“…………”

哈利无法自控地怔住了，耳朵上像隔了一层玻璃，连小马尔福惊慌地尖叫都没有听清楚。惊醒他的是德拉克鼓起勇气拼命拽了下他肩膀的手，是斯内普一声狠戾的咒语丶还有溅了他半身的滚热的血。

男孩儿还是晕晕乎乎的。他愣怔着回不过神，因为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冷笑了一下。

明明是绝不可能听见的声音，却因为那种鲜明的讥诮感而感受到了。

……是什麽呢。哈利模模糊糊地想着，不自觉地追随着萨菲罗斯的视线看过去。

“龙（dragon）……”

哈利波特颤栗着喃喃说。

“你到底在发什麽呆！！！该死的疤头！！！！”德拉克在旁边歇斯底里地大发雷霆，“你差一点就要被怪物吃了你知不知道！！！我简直不敢相信就是你打败了神秘人我回去了要告诉——！！”小马尔福突然卡了一下，有一瞬间露出了仿佛要哭出来的神情，下一秒却又再一次抓狂起来：“你不能叫我小龙（dragon），你顶多能叫我德拉克（draco）——”

这一秒，小马尔福的尖声抱怨戛然而止。

他也看见了。被波特说出来的并不是他名字的昵称。那是龙，真真切切的丶身材庞大的丶数量遮天蔽日的……真正的龙。

“唔。是龙啊。”

一个轻柔的声音这样说。

而当人们听见这个声音的同时，他们才突然意识到：那个可怕的丶掌握了最强力量的黑袍法师，其实正站在不远处。

雷斯林背负着左手，站在神殿的台阶上，眺望着远处。

不知道为什麽，哈利有一刻突然觉得，这模样同萨菲罗斯的神情恍然间重叠了。

这邪恶的法师也同样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就这样神秘丶不屑，又轻缓地说：

“神明啊，终于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