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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底还是打了一架。

这其中的心理变化十分微妙。当安吉尔和杰尼西斯怀抱着忐忑和恐惧前来，他们依靠着“萨菲罗斯也是怪物”寻求心理支撑，知道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他们的同类；可是当最恐惧的幻梦成真，安吉尔和杰尼西斯反而无法接受萨菲罗斯发自内心地认为他自己是怪物。

不要承认。

不要屈服……

因为“萨菲罗斯向来是我们中最好的那一个，如果连你都向命运屈服了，那我们又算是什麽！！”

这句未能呐喊出来的话语，融入了相互碰撞的刀尖。

在泠泠的刀光间隙里，几双颜色不同的眼睛对视了。

神罗模拟环境训练室毫无悬念地被摧毁殆尽，电缆暴露，钢管断裂，边缘是光滑的切割痕迹。混乱的心境下三个人尽情发泄着，对神罗公司的财産没有一点怜悯。

最後一刀斩断了训练室的虚拟投影，露出狼藉的现实就像三个人的命运。萨菲罗斯左手一振刀，他的银发在这个动作下扬起又落下。1st战士之间的战斗激烈而致命，但是萨菲罗斯别说是出汗了，他连呼吸都没有一点紊乱。

安吉尔把破坏剑向下插进地面，双手搭在剑柄上调整着呼吸。

杰尼西斯挣扎着从墙壁的坑洼里爬出来，他眼底冒火，瞪着萨菲罗斯很像是感到牙痒。

如果从萨菲罗斯身上撕扯下一块肉能够让这混蛋对他们的心情感同身受的话，或许杰尼西斯真的会这麽做的。

但是现在他们没能留下萨菲罗斯。

杰尼西斯眼睁睁看着萨菲罗斯又一次转身就走。

“你这个混蛋！”杰尼西斯在身後大喊，“我们不会让你成为怪物的！”

“哼。”萨菲罗斯哼笑道。

杰尼西斯更冒火了：“我会取代你成为英雄！”

“随你，”萨菲罗斯说，“英雄就给你当了。”

杰尼西斯望着萨菲罗斯毫不在乎的背影，气得想拿手里的魔晶石砸他。

安吉尔在旁边叹气。

“你也说点什麽啊，安吉尔！”杰尼西斯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童年小夥伴。

“……”安吉尔说，“我不能说话。”

“什麽？因为你还对这家夥抱有憧憬吗？”杰尼西斯恼火道。

“因为，如果我要说话的话，我也想骂人了。”安吉尔平静地说。

“…………”

“…………”

两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并没能留下萨菲罗斯，但是那丛混合着骄傲和不服输的火焰反而愈燃愈烈了。

发现自己真的是怪物——这件事并没有原本设想的那样令人恐惧。

比起身体上的非人，安吉尔和杰尼西斯的注意力被另外一件事情改变了：

“不要失去身为战士的骄傲”。

沉默许久之後。

“我会把那家夥带回来的。”杰尼西斯冷冷地说，“我要让萨菲罗斯为他向命运的轻易妥协给我道歉，我崇拜的可不是这种英雄啊。”

安吉尔没有指出小夥伴纸糊般的嘴硬，他温和地笑了笑，从地上拔出破坏剑，珍惜地检视了一遍剑身，确保它没有受损。然後安吉尔把破坏剑重新背到身後：

“那就让我们把这件事作为成为1st战士之後的第一个任务吧。”

安吉尔温柔地说：

“‘拯救英雄萨菲罗斯’，这听起来怎麽样？”

“听起来神罗应该给我十倍工资。”杰尼西斯苦中作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