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她的人很耐心,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她微晃的脸被捧住,把下唇一点点含暖。
可这是一条蟒蛇,一旦将人缠上,就会慢慢绞紧。
他吻得渐深,要夺人呼吸,连他自己的呼吸,都沉得不像话。
困意被强制扫清,惹得沈幼漓不得不睁开眼睛,躲开脸,才能喘口气,唇被吻成嫣红,抿起来还有钝痛。
这痴缠得实在过分了。
“醒了?”洛明瑢微哑的嗓子又明显吞咽了一下。
“嗯。”
“换了衣裳就走吧。”
他出去将门带上。
沈幼漓也懒得说他什么,兀自将寝衣换去。
可临了出佛堂,沈幼漓被他拉着亲了一次又一次。
洛明瑢轻松将人举在门上,她脚踮不到地,只能扶着他的肩,扭着脖子躲开,“你属狗的吗?”怎么一天到晚亲来亲去。
“嗯……”
洛明瑢只会敷衍,不改本性。
沈幼漓心里则格外不安,看着洛明瑢愈发放纵,好像一切都不在乎,要彻底抛弃清明,滑落罪渊之中。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证明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很难劝回头。
沈幼漓更想赶紧离开这儿,开口催促道:“赶紧走吧!”
他从她唇上离开,说话时气息感很重:“好。”
门终于被打开,沈幼漓得以迈出去。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偷洛明瑢身上的钥匙,但那钥匙更像一枚鱼饵,钓她半夜偷偷动手,再被洛明瑢抓包。
这给了洛明瑢正大光明欺负她的借口。
沈幼漓偷了两次,都是带着恼怒睡去,来自指节的粗粝感久散不去。
这佛堂她绝不要再回第二次!
才呼吸了一口清晨的寒气,就被背后人一把抱起往外走。
这人真是痴缠得过分!
沈幼漓看看四周,捶他一拳:“我自己能走。”
洛明瑢多余找这一拳来挨,她一说就将人放下来了,只是手还牵着,这个沈幼漓可甩不开。
“咱们先去看看釉儿吧,看一眼再出门。”沈幼漓提议道。
她到底挂念女儿,说什么都要去看一眼。
洛明瑢微微歪头,瞧了她好一阵。
沈幼漓假装看不懂,他也不动。
算了,她凑过去,在洛明瑢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就看一眼,不吵醒她。”
他不见笑,眼中已潋滟似一泓春水,牵着她改道往别处去。
装相!沈幼漓落后半步,无声地骂了他一路。
二人一道绕过园圃,穿过游廊,走了半刻钟堪堪看到了院子门,沈幼漓没想到釉儿被安置到那么远去,已经是大房的地界了。
也看到刚从院子出来的周氏。
她毕竟是釉儿的婆婆,虽然看重孙子,也无法完全忽视孙女的安危,将她安置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就是以备事变,能第一时间将孙女带出去。
至少,周氏是将釉儿的安危放在自己之上的。
周氏看着两人出现在这不该出现的地方,又看一眼他们拉在一起的手,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洛明瑢目送周氏离去,被赶着进去看女儿的沈幼漓拖走。
这时天还没有亮透,屋子里更暗,沈幼漓轻手轻脚进去,看到了在帐子里沉沉睡着的女儿。
釉儿手里还紧紧抱着阿娘给她做的布娃娃。
明明只是两三天不见,可沈幼漓就是想她,很想很想。
分明是死都不怕的人,一瞧见女儿,就忍不住想抹眼泪。
说什么去雍都回来之后再陪两个孩子,其实她根本舍不下,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乱的世道,不放在身边哪能安心。
洛明瑢看着她为女儿轻易掉出的眼泪,看她想伸手摸摸女儿,将她手拉住,低声说:“莫吵醒了她。”
沈幼漓被他紧紧抱住,靠在他胸膛,低头想把眼泪擦干净。
洛明瑢见女儿在被窝里动了动,抱起沈幼漓就往外走:“早去早回,回来就能陪釉儿用午饭。”
沈幼漓哽着声音骂:“你们真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