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隐瞒下来,那也不行。周叙不愿意看王铮一错再错,最关键的是他要想办法尽可能保全能保全的。自己起码是一直不知情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抱侥幸心理,日後被发现了就是包庇罪,有理也是没理。
周叙离开了垃圾场,他把一切都恢复成原样,打算先回家仔细想想。
他把雨衣和手套扔进小区里的垃圾桶,回到家的时候,周遡和林太婆已经睡了。
他回到房间抽着烟,烟灰掉了一身都没察觉出来。
周叙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走,现在已经推到了深渊,他想过去对岸就得走上一条摇摇欲坠的独木桥。
而且现在正是烂尾楼验收的时候,偏偏来这麽一出,简直是纯心整他。
也不对,自己要是一直没发现,等东窗事发才是真的无可挽回了。
周叙琢磨着,如果他找王铮让他去自首,王铮会不会听他的劝告?
他到时候要怎麽说?难不成来一句“阿弥陀佛,施主莫要一错再错,及时回头是岸为好”吗?
王铮对他有知遇之恩,周叙不愿意看他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比起被抓,王铮去自首说不定能争取宽大处理。
周叙抽到第三支烟的时候,决定先找律师了解情况,收集一下证据,那些箱子不可能一直放在那里,总有运出去的时候,到时候如果不赶巧碰上箱子转移之後,正好证据没了,那就是打草惊蛇。
他只希望这件事不要牵连自己,到时候自己要是出个什麽事的话,周遡和林太婆怎麽办?
算上今天,是周叙第二个彻夜未眠的夜晚了,他昨天刚消化完周遡的事,为周遡的感情未来应该如何而忧心忡忡,一晚上没睡好。今天又发现王铮走私金器的事情,能睡着就有鬼了。
周叙第二天先是找了个律师,又去了歌厅。他想再找找其他的线索,走私金器必然要过账,既然他看的账本没问题,那王铮肯定是做了假账。
难道歌厅里还有他的同夥吗?
周叙在前台找了找,正好碰到前台的服务员上班,那个服务员和他打了个招呼,问:
“周总,你在看什麽呀?”
周叙回答她:“没事,我就是找找你们的交接记录,账本都在这吧?”
服务员点了点头,又说:“对,三本都在这里。”
周叙的手一顿,问:“账本不是只有两本吗,哪来的第三本?”
服务员啊了一声,说:“周总,你不知道吗?王老板说那本记的都是些服务费什麽的,没必要查,平时就放在柜台下边就行了,等他没事看看,我们就都没动。”
难怪周叙一直查不到,他之前都是直接说要哪本账本,发现地下仓库以後又担心查账本太明显,也是等没人的时候才都拿回去看,压根不知道有这麽一本。
周叙看着服务员从柜台的最下面抽屉里下面拿出来那本,装作镇定的翻了翻,很快就看出来不对劲。
他们歌厅根本不可能收这麽高额的服务费,这才是王铮的走私资金证据。
周叙把账本放回包里,一脸严肃的告诉服务员,不要把自己拿这本账本的事告诉任何人,老板也不行。
服务员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忧的问:
“周总,是怎麽了吗?”
周叙找借口安慰了她几句,回家第一时间给吴半吨打了个电话。
“喂,怎麽了周叙?”
“你这几天都不要去歌厅,立马找个靠谱的律师等着,等我到时候再联系你。”周叙言简意赅的说,他打算先找王铮,等和王铮谈完看看他是什麽态度,再告诉吴半吨真相。
吴半吨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周叙!出什麽事了?你别吓我,歌厅怎麽了?”
周叙刚想解释,桌上的传呼机屏幕亮起,王铮的名字跳了出来,他拿起来一看,王铮给他发了几条消息,问他去不去家里吃饭。
周叙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半吨,你先按我说的做,等我消息。我得去处理点事。”
吴半吨不放心地追问他,听出来这件事非同小可,只好先慎重的答应了。
周叙握着传呼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他担心王铮会不会发现了什麽。
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周叙还是回了王铮的信息,答应他晚上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