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等改天请你也一起吃顿饭啊,都认识认识。”吴半吨还在电话那头美滋滋的说。
周遡十分轻松平静的顺着他的话说,还很好心情的跟他闲聊了几句。
他挂了电话以後,脸上端着的完美的笑意终于慢慢的消失了。
周叙和潘雅去看电影了吗?
那自己呢?
周遡长久以来像在沼泽里跋涉一样,他努力屏住呼吸,不去想那个终要发生的事实。
周叙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爱人。那个人会光明正大地牵他的手,拥抱他,亲吻他,他们会亲密无间的做所有的事。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敢说,不能说。
他每当想到这的时候都像是要窒息了一样,无数念头涌上来,又被死死的摁住,竭力维持无事发生的平衡。
吴半吨的一通电话却打破了这一切,精准的捅破了周遡苦心经营的僞装。他再也不能掩耳盗铃地装作不会有那一天,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幻想周叙会永远停在他身边,无视那道血缘的鸿沟,逃避有一天窗户纸被捅破以後周叙对他的种种排斥和厌恶。
那两张电影票原来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为什麽他的身边要站着其他人?为什麽不能只有自己?
为什麽不能只有自己?为什麽不能只看着自己?
周遡恨不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消失,只剩下周叙和自己。这样周叙就能只看着自己,他再也看不见别人。自己可以故作伟大的给他自由,因为周叙只能有自己,他身边空无一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想到自己。自己会永远在他身边,再也不用让凌迟般的嫉妒啃食着自己的心脏,不用担心周叙有一天会把心分给别人。
那样他只能完完全全丶彻彻底底的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哥哥。”周遡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之前太高估了自己那摇摇欲坠的道德底线,直到吴半吨打来电话,他才真正的认清了自己——他根本不能忍受这个可能性,一丝一毫都不行。
他们注定不能相安无事的永远以兄弟的身份相处下去。
周叙回家的时候是晚上,林太婆已经吃完饭了,他没看见周遡,随口问:
“小遡呢?”
“他在房间呢,我叫他出来吃饭他也没出来,不知道怎麽了。”林太婆说。
周叙走到周遡房间前敲了敲门,没人说话。
“小遡,你不饿啊,我给你留饭了,你出来吃几口吧。”林太婆也走过去说。
“不用了。”
周叙听见他的回答,感觉他的语气不太正常,问:
“怎麽了,你不舒服吗?”
周遡没回答他的话。
“小遡?“周叙又敲了敲门,“周遡?”
周遡依然没吭声。
“这是怎麽了?小遡啊,你身体不舒服吗?”林太婆问。
“没事。”周遡回答她。
周叙再傻也能听出来周遡这是故意不理自己,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算了外婆,你先回房间吧,我单独和他聊聊。”
“那好吧,你俩好好说啊。”林太婆也听出来周遡是在刻意不理周叙,她以为是两个人闹别扭了,想着让他们单独谈谈。
周叙又敲了几下门,依然没动静,他内心火气也上来了,不明白周遡为什麽莫名其妙的不搭理自己。
他转身想回自己房间,等周遡出来再说。刚转身,身後的门却突然打开,他被人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