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耳膜嗡嗡作响。他根本不敢擡眼去看周围人的反应,虽然他知道普通人看到这一幕顶多也就是觉得兄弟感情好,但还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像是在大庭广衆之下被人揭开了遮羞布一样难堪。
“你怎麽找过来的?”周叙低声质问他。
“我看你不在家,就去你公司问你助理,助理说你不在,我就找过来了。”
周遡看着他的表情,眼底划过一丝苦笑,转瞬即逝。
周叙怀疑周遡做的肯定没有他说的那麽轻松。
“说实话。”
周遡无辜的眨眨眼,“我说的是实话。”
他又反问:“你是吗?”
周叙不想去看他,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坐如针毡,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但周遡一来他就走又显得太刻意了,只能忍着,祈祷周遡别出什麽幺蛾子。
周遡坐在那里,既不唱歌也不说话,吴半吨那能说会道的嘴皮子在他面前都不管用。等到了周叙点的歌的时候,周叙全无兴致,硬着头皮唱了两句。
“啧啧,哥们你这大白嗓,不是被吴半吨同化了吧。”罗程听他唱的五音不全,嘲笑他。
周叙干笑了两声,想把话筒递给吴半吨,周遡却摁下他那只手,把话筒拿了过去。
但他依然不唱,只是握着那话筒。周叙脾气也上来了。
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吧。
他在底下踹了一脚周遡,又把话筒拿了回去。周遡看着他,反而轻轻笑了笑。
“算了别管他俩了,到我的歌了,我要一展歌喉让你们见识一下。”吴半吨拿起话筒,罗程哀嚎一声,和郑慧一起堵住了耳朵。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一行人走出歌厅,周叙走到前台:
“把帐记我那。”
“不用你记账,我请客,记我那啊。”吴半吨上前一步。
周叙把他拉过门口,没让他记账。
他正准备要和周遡先走,潘雅却又站了出来,试图做最後的努力创造机会。
“那个,你家在哪里呀,要是方便的话捎我一程吧。”
周叙想着周遡刚才让她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捎她一程也行,刚想点头,周遡却靠近了他。他本来站在周叙後面,现在半个肩膀都抵着他的後背。
“不顺路吧,哥。”
这话像是在询问,实则是在告诉周叙,你别想让她上你的车。周叙压着火勉强笑了笑,罗梅看他不太对劲,上前说:
“小雅,你跟我们一起吧,我们正好顺路。”
潘雅被她拉走,终于忍不住抱怨:“你看他弟弟什麽意思啊,他哥的事和他有什麽关系,真是的,亲兄弟之间也要有分寸感吧。”
她带着气,故意提高了音量,周叙和周遡都听见了。罗梅赶紧拍拍她,低声说:
“你别乱说,人家就是感情好,别在人家面前说这种话。”
周叙实在不想说话,冲他们摆了摆手,周遡客客气气的冲他们点了个头,走在周叙身後。
郑慧看着他们走远,嘶了一声说:“不是吧,我怎麽感觉他弟弟和捉奸一样的。”
“别瞎说,”吴半吨看她:“两男之间的怎麽可能有捉奸这种词。”
“这就是你孤漏寡闻了吧,”罗梅刚把潘雅安抚好让她上了自己的车,走过来摇摇手指:“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有爱情的。”
“我靠……”吴半吨惊奇的看着她,发现自己女朋友的思想确实有点过于先进了。
“哎哎哎人家是亲兄弟,想什麽呢。”罗程在一旁说。
罗梅撇了撇嘴:“我就开个玩笑,不过你们看他弟那表情,难看的和什麽一样。”
那确实……吴半吨点了点头,周遡在包间的表现有点吓人了。
他们几个人在一起琢磨了几句,吴半吨最後摊摊手一锤定音:
“你看看周叙,被他弟吃得死死的。这要是换个人敢这麽不讲道理,他能这麽容忍人家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