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不开会的她也顾不得了,听晋忠那声音,裴子弈肯定出事了。
结果一进来就看见浑身缠着绷带的裴子弈,苏瑾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赶忙上前扶住他,“怎麽伤成这样?”
刚才陆通不是说他‘还行’吗?
这叫还行?!
陆通点头道,“嗯,比我想的还好点。”
在他们宿州,只要有口气都统称为‘还行’,要是能走能动的,在他们那一般叫‘没事’。
苏瑾:“……”
“别哭别哭,我没事,”裴子弈心疼的直给她擦眼泪,他刚才只是忘了自己腿上的伤没好,一时没站稳,别看他身上缠的乱七八糟的,只是伤的地方多,并不重。
比起自己,他更担心苏瑾,“你怎麽跑来了。”
苏瑾边哭边道,“我担心你嘛,这麽多天都没有你的消息,京里传什麽的都有,我怎麽坐的住嘛!”
长时间积攒在心中的担忧的委屈尽数顷出,加上猛一看裴子弈伤这麽重,苏瑾一下子就绷不住了,语气里都是她未察觉到的娇憨。
裴子弈无奈的笑了,抱着她安慰道,“没事没事,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
他敢抱,苏瑾可不敢让他抱,赶紧找了个没绷带的地方推开他,“你你你,离我远点,赶紧坐下。”
再碰着伤口了,心疼的不还是她。
其他将领见状憋着笑,互相打了眼色,事情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了,他们此时实在不好在此碍眼,遂一起朝裴子弈行礼告辞。
裴子弈放他们去了,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看有没有效果了。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苏瑾赶紧让地,让陆通先给他治伤。
她当初收到高觉的信,直接去找陆通也是存了这份心,一来她不认识道需要人带路,二来若裴子弈有什麽好歹,陆通也好救他。
裴子弈身上那些伤在陆通眼里都不是个事,三下五除二给他伤了药,有的伤处要一抹都快看不见了。
陆通边收拾自个儿的小包袱边吐槽这麽点小伤实在不够看,他都没得发挥。
听陆通如此说,苏瑾这才才彻底放心。
“高觉来信了,你见过他没有?”现在帐子里都是自己人了,苏瑾直入主题,让陆通把高觉的信拿出来。
裴子弈接过信,先看了画像,摇头道,“没有,不过…”
“不过什麽?”苏瑾紧张道。
“对方军中一直有个浑身蒙着黑袍的国师,从未露过面,不知是不是他。”裴子弈犹豫道。
苏瑾想了想,“那,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有多奇怪?”陆通在一旁听得心痒,忍不住问道。
“就比如…”苏瑾原想措辞,但想想还是直接点好,省的聊岔劈了,遂道,“遇见鬼。”
“嚯!”陆通惊呼,“这麽刺激的吗?”
谁知裴子弈沉吟道,“好像确实遇到了。”
陆通:“!!!”
裴子弈将自打仗以来,遇到的几起怪事说了,先是在西梁境内,他刚到没多久,有天夜里忽然感觉一阵凉意,一睁眼便见两个如鬼似怪者立在床头,但是他一睁眼,那俩好像非常怕他似的,即便看不真切也感觉它们在瑟瑟发抖,然後一转眼就不见了。
後来时不时又来几个,也都是如此。
再之後,与北狄交战,他们营地里经常出现鬼影,陆续有不少将士无故丧命,死状凄惨,弄得大夥人心惶惶。
今日他同几个将领商议的便是此事,道士已经找来了,接下来就看如何捉鬼。
“而且,与北狄交战以来,对方总爱在夜间发兵开战,他们的兵…好像有些奇怪。”裴子弈面色沉重道。
“怎麽个奇怪法?”现在陆通无比感兴趣,好家夥,他自认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见鬼这种事只听过没见过,他原是不信的。
没想到,现如今他兄弟亲眼见着了,这趟可算是来着了。
苏瑾也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裴子弈整合了一下语言,“他们夜间的兵显然和白天的不一样,各个身着重甲,整齐又肃静,每次夜间发兵都是由黑袍国师领兵,其馀将领均不见踪影,另外凡是与对方兵丁交过手的基本无一生还。先前倒是救回来一个,但他醒了以後便满嘴胡言乱语,显然人已经疯了,没过几天便咽了气。再之後,若北狄夜间来袭,我便下令不准出营应战,总算安静了几日,没过多久军营里就有了鬼怪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