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夜袭,你有没有带兵迎战过?”苏瑾问道。
“有。”裴子弈点头。
“你和它们交过手吗?”苏瑾又问,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裴子弈摇头,“我一领兵靠近,他们便撤退,他们国师不知是怎麽安排的,最後便带兵回去了。”
那也是唯一一次,双方没打起来。
苏瑾沉吟片刻,道,“先前十万大军忽然全军覆没,是怎麽回事?”
裴子弈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却还是回答道,“据残馀部下说,当日天起异象,乌云蔽日,忽而一阵狂风起,卷着黄沙遮蔽了整个战场,待黄沙散尽,几乎在场所有将士都倒在地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还活着。”
“北狄丶南梁也是如此?”苏瑾捕捉到了重点。
裴子弈点头,当时三方均损失惨重。
“你带兵过来後,损失的八万兵将,可有异常?”苏瑾继续追问。
“没有,”裴子弈摇头,“都是正常战死,并无异象。”
苏瑾点头,又道,“这两日营中还有没有鬼影出没?”
裴子弈道,“还有,我已让人找了道士,今晚准备做场法事。”
“行,我知道了,你床在哪?”苏瑾表情比之前还严肃。
因裴子弈待的就是主帐,前头议事後面睡觉,听苏瑾这麽问便往後一指,然後就见苏瑾晃晃悠悠往後走,留下句,“天黑叫我。”
然後就一头栽倒在床上。
她可太困了。
裴子弈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过去看,苏瑾已经趴在床上睡熟了。
怕她睡的难受,裴子弈赶忙让她躺好,盖上被子才轻手轻脚的从後面出来。
前头陆通听的一愣一愣的,还在消化刚才所听到的,裴子弈出来後见他眼睛都直了,叫了好几声才有反应,要不是现在外头青天白日的,他都得以为陆通也撞邪了。
裴子弈先问了高觉的事情,得知陆通已经往宿州去过信,找人去帮高觉,这才放心,然後又问了他和苏瑾一路上的情况。
说起这个陆通就来劲了,对苏瑾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把二人如何没日没夜的赶路,如何艰难竹筒倒豆儿似的讲了一通。
给裴子弈听的既感动又心疼,安排陆通下去休息後,裴子弈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苏瑾,内心深处爱意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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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军营中无数篝火燃起,照的整个营地明亮无比,请来的三个紫袍老道正在最大的一处空地上高搭法台联合做法,那阵仗起的相当之大。
无数将士挤在法台下,他们想着离得道高人近些,可能就安全一些,这些天营地里发生的事太过匪人所思,以前大家一个营帐一个大通铺,现在好几个营帐都并在一起,人多安全感也足些,即便如此还有人出事呢。
今日既有高人做法,但愿能保他们平安。
苏瑾现在裴子弈身边,背手而立,眼睛虽是在看道士们做法,心思却全在手上。
她那背于身後,藏在袖笼中的右手,放着的是已经打开口的锁魂袋。
今夜阴老道若再派‘人’来,定叫它有来无回!
随着时间推移,夜色越来越浓,道士们的做法议事也接近尾声,聚集在一起的衆人忽而感觉周身一冷,也仅仅只有一瞬便恢复正常,时间快的让有些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三名道士祭拜天地结束,宣布今晚大家可以安心回去休息了。
大夥面面相觑,也不敢走,苏瑾悄悄拽拽裴子弈衣袖,小声道,“让大家回去睡吧,今晚定然无事。”
裴子弈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遂让衆人散了各回营帐,按班巡夜。
苏瑾现在裴子弈身後勾了勾唇,将手中沉甸甸的锁魂袋往怀里一揣。
搞定!
一个时辰後,准备‘收获’的阴老道忽然奇怪的‘嗯?’了一声。
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是怎麽回事?
他呀,可又丢‘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