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过玄清观山门的雕花窗棂,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白祈被凌玄扶着胳膊往前走,粗麻寿衣蹭过路边的青苔,沾了些湿冷的潮气,贴在胳膊上凉得他指尖麻。
他刻意维持着僵尸的僵直步态,每走一步都停顿半秒,关节却因oo的“润滑buff”没出刺耳声响,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为紧张微微泛白。
“道长,这是……”
路过前殿时,一个扫地的小道士停下扫帚,目光落在白祈身上,眼神里满是好奇——
这少年生得太过好看,肤色白得像雪,额前碎沾着晨露,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连被粗麻衣服衬得红的手腕,都透着股易碎的娇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观里的人。
凌玄脚步未停,淡淡瞥了小道士一眼:“家中小辈染了寒症,来观中静养,莫多问。”
“是。”
小道士连忙低下头,手里的扫帚却慢了半拍,直到凌玄带着白祈走远,还忍不住抬头往他们的方向望了两眼。
白祈能感觉到那道好奇的目光,后背悄悄冒了层冷汗。
他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凌玄,对方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得笔直,似乎没把刚才的插曲放在心上,可扶着他胳膊的手,却不知何时收紧了些,指尖的温度透过粗麻布料传过来,烫得他皮肤麻。
【叮——检测到凌玄情绪波动,占有欲预警+。】oo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他刚才看小道士的眼神有点冷,你小心点,别跟其他人说话。】
“知道了。”
白祈在心里应着,刻意把脸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他可不想刚活过第一天,就因为“引人注目”被凌玄当成“不安分的阴物”处理掉。
穿过两道月亮门,眼前出现一座僻静的小院,院里种着几棵老松,松针上挂着的晨露滴落下来,砸在青石板上出“滴答”声。
凌玄推开院角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松香扑面而来——这是间不大的静室,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书桌和两把椅子,书桌上摆着几卷道经和一个铜制罗盘,墙角的香炉里还燃着半柱香,青烟袅袅,倒添了几分清净。
“进去待着。”
凌玄松开手,侧身让白祈进屋,语气依旧冷淡,却没了在乱葬岗时的锐利。
白祈乖乖走进屋,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门框,肩膀传来一阵钝痛。
他“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揉了揉肩膀,抬眼就对上凌玄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落在他红的肩膀上,似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又很快收了回去。
“安分些,别乱碰东西。”
凌玄说完,转身带上门,门外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他居然从外面落了锁。
白祈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走到门边,伸手拉了拉门栓,果然纹丝不动。这哪里是“静养”,分明是囚禁。
【叮——当前环境安全,无修士靠近。】oo的声音适时响起,【凌玄去见玄清了,估计要半个时辰才回来,你趁现在熟悉下环境,看看有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白祈点点头,开始在静室里转悠。
书桌抽屉里除了几卷道经,还有一个装着朱砂的小瓷瓶,他拿起来看了看,又赶紧放回去——朱砂是驱邪的,他可不想自讨苦吃。床底下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灰,墙角的柜子里叠着几件干净的青色道袍,布料比他身上的粗麻寿衣软多了。
“oo,我能换件衣服吗?这寿衣磨得我皮肤疼。”
白祈在心里抱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果然被磨出了几道红痕。
【检测到道袍无驱邪属性,可更换。】
oo的声音顿了顿,【不过你换的时候注意点,别把寿衣扔在显眼的地方,凌玄回来看到会起疑。】
白祈连忙把柜子里的道袍拿出来,是件半旧的小号道袍,他比量了一下,大小刚好。
他躲到床后,快脱下粗麻寿衣,换上道袍——柔软的布料贴在身上,终于不用再受摩擦之苦。
他把换下来的寿衣叠好,塞到柜子最底层,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才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