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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李太医叫来,不管他手头上还有什麽活,都让他赶紧放下,迅速过来。”
“是,冥王。”
将慕时轻轻放在床榻上,屠北战转身嘱咐,目光冷漠。
待侍卫走後,摄政王府内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摄政王府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阴沉灰暗,相反,竟是如春天似得梨花香气萦绕。
室内以棕黄色梨花木为主,令看到的人皆心旷神怡。
淡淡的梨花香气萦绕在躺在床榻上的人儿身旁,略带好奇地观察着。
还未批阅完成的奏折与挂在笔架上凝聚了墨水的御笔都显示主人临走前多麽仓惶。
屠北战静静地看着面色通红,睁着一对儿大眼望着自己的慕时,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此刻的慕时如同一个小孩子,胆怯又好奇地望着屠北战,一对儿大眼被那风寒染得通红,小巧的鼻尖一抽一抽的,徒增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从没见过慕时如此。
就像是你给所有孩子分了糖果,但只有他没有的那种委屈与渴求。
自凳子上起身坐到床榻旁,满心怜爱地再度为慕时裹上被踢掉的被子。
擡手摸了摸慕时又滚烫了不少的额头,他皱起眉头,回首望着依旧没被人敞开的门,心存不爽。
算起来,慕时到摄政王府,也不过一个时辰。
未曾想,这风寒来的竟是如此之快。
他明明嘱咐过那群侍卫要做好保暖措施!
大手一遍一遍抚摸着慕时被汗湿润的黑发,屠北战幽幽叹了口气。
慕时似乎是热了,挣扎着想要跑出将自己包裹的丶一层又一层的被子中,却被屠北战的大手紧紧地捏住被角,不得动弹。
“阿昭乖,阿昭现在正生病呢,不能如此,待这被子将汗捂出来了,阿昭好了,便不用捂这麽多被子了。”
他细声细语地哄劝着,一副哄小孩子的模样,十分耐心。
两只细细的藕臂于空中挥动,见事情未果,收了回去。
大眼眨了眨,几滴泪珠顺势就要落下。
“明曜。。。阿昭好热。。。”
美人面色红润,漆黑的发随意地散落在洁白的被子上,一张薄唇好似果冻般柔软,惹得人直想一口将他吞掉。
一听这两个称呼,再加上如此一副勾人模样,屠北战一个激灵,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层。
一颗心被软化成一潭春水,无处不是甜的。
这谁顶得住啊?
一把将被裹成虫茧的慕时抱在怀中,大手将两只再度胡乱飞舞的小手轻轻握住,放在自己的心口处,“阿昭乖,待病好了,阿昭就不会热了。”
慕时摇摇头,一对儿水灵灵的眼紧紧地盯着屠北战菱角分明的面庞,“阿昭不想治病。”
“为何?”
“不知道,”慕时摇摇头,“阿昭只知道,阿昭不想治病。”
大概是因为不想回到清醒的时候。
当人处于这种晕晕乎乎的状态时,就会展现出自己最柔软丶平日最不想展示的软弱状态。
慕时说他不想治病,不过是因为一旦清醒,就要重新面对现实。
目光灼灼地盯着慕时红扑扑的面庞,屠北战情动,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慕时还带着几道伤疤的额头上。
吻过,两人皆愣。
慕时呆呆地看着错愕的屠北战,半晌,只见一个大大的微笑绽放在巴掌大的面庞上。
放在屠北战胸前的小手柔软细腻,惹得屠北战心中痒痒。
他本就强压着下身早已悄然而至的欲望,未曾想,慕时小小的手竟摊平掌心轻轻放在心口处。
他轻笑,“明曜的心跳的好快啊。”
这种行为无异于在纵容他。
屠北战面色微红,半晌,深吸一口气,头颅埋进慕时的颈弯,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还不是因为阿昭太惹人喜欢。”
温热粗重的鼻息打在细腻柔软的肌肤上,带着满满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