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时泽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讽刺的笑话。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桃花眼,此刻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陆行俞,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
“深思熟虑?”谢时泽重复着这个词,唇边的冷笑加深。
他目光在陆行俞那张冰封般的俊脸上扫过,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直白和反问:
“陆行俞,那你呢?”
他微微向前倾身,目光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剖开陆行俞试图维持的冷静表象。
“刚刚听到她叫你行俞哥哥的时候……”
谢时泽刻意放缓了语,每个字都清晰地砸在陆行俞的耳膜上,带着玩味的审视,
“你并没有像你一贯的风格那样,立刻、干脆地转身离开。”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陆行俞垂在身侧、几不可察蜷起的手指上,语气里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
“反而选择留下来,站在这里……”
“难道这也是你经过深思熟虑,权衡了所有利弊之后的结果吗?”
这话如同一把淬毒的利刃,精准地刺穿了陆行俞所有的伪装和防线。
陆行俞挺拔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浅灰色的眼眸深处,那勉强维持的冰封假象,终于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一股被看穿、被冒犯的怒意,夹杂着方才那尖锐的刺痛感和无力感,几乎要冲破那层坚硬的外壳。
就在这时,池野那如同淬了冰碴的、带着血腥气的声音再次响起,矛头同样对准了陆行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叫你……叫得那么亲密,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一瞬间,露台上所有的压力仿佛都集中到了陆行俞身上。
谢时泽带着讥诮和审视的目光,池野带着戾气和逼问的目光,如同两把无形的利刃,将他钉在原地。
陆行俞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失控的跳动,几乎要喷薄而出的、陌生的暴戾情绪。
他猛地抬起眼,带着一种被彻底触怒的、居高临下的威压,猛地扫过池野和谢时泽。
“你们现在,”陆行俞的声音冷冽如刀,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砸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嘲讽与警告,“是在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吗?”
他微微抬起下巴,周身散出久居上位的、冰冷的压迫感。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池野和谢时泽脸上。
池野眼眸中的戾气瞬间暴涨,几乎要化为实质。
谢时泽桃花眼中的讥诮也凝固了,转而化为一种被冒犯的冷锐。
陆行俞却不再看他们,他将目光转向虚空。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维持住声音的平稳与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她怎么称呼我,是她的事。”
他顿了顿,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深处挤出那句他此刻必须坚信、也必须让所有人相信的话,清晰地、掷地有声地落下: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不再给池野和谢时泽任何反应的时间,猛地转身。
挺拔冷硬的背影带着一种决绝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迈着如同丈量过般精准却急促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露台。
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对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身份的亵渎。
池野和谢时泽站在原地,看着陆行俞消失的方向,脸色都难看至极。
“没有任何关系?”谢时泽率先打破沉默,他嗤笑一声,桃花眼中满是讥讽,“骗鬼呢。”
池野没有接话,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翻涌的戾气并未因陆行俞的离开而消散,反而更加深沉难测。
他缓缓转过头,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再次锁定了谢时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