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和赤着上身的野性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瞪大了眼睛。
谢时泽看也没看程念梦,目光直直落在乔眠身上。
他伸出手,不是去碰她,而是撑在她身侧的廊柱上,将她半圈在自己与柱子之间,形成一个极具占有意味的姿态。
“还生气?”他低头,声音比刚才在露台上柔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那双桃花眼专注地凝视着她,试图从她慵懒的神情里找出一丝情绪波动。
乔眠抬起眼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赤裸的上身停留了一瞬,又落回他脸上,不答反问:“衣服呢?”
“脏了,扔了。”谢时泽回答得干脆利落,语气理所当然,仿佛扔掉一件高定西装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乔眠闻言,眼底那丝若有似无的冷意似乎消散了些许。
她轻轻晃了晃酒杯,语气依旧带着点漫不经心:“下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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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却让谢时泽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
他知道,这算是暂时揭过了。
他看着乔眠被酒液浸润得愈饱满莹润的唇瓣,喉结滚动了一下,心底那股被强行压下的躁动又有复燃的趋势。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目光从她诱人的唇上移开,直起身,拉开了些许距离。
“马场和度假村的股份,明天会转到你名下。”
他像是随口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慵懒腔调,但那双桃花眼里却带着不容错辩的认真。
这是他清理“污渍”后,奉上的赔罪礼,也是进一步的试探与圈地。
乔眠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红唇边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像一只被喂饱了小鱼干的猫儿,终于露出了点满意的神态。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算是收下。
谢时泽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那点因她挑剔而产生的郁气总算散了大半。
他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掺杂着未散的欲望、势在必得的决心以及纵容。
“玩得开心。”他丢下这句话,不再停留,转身,在一片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宴会厅。
那挺拔的背影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力,仿佛他无论以何种姿态出现,都理所应当是全场焦点。
程念梦直到谢时泽走远,才敢凑过来,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我的天,谢少刚才那样子……也太吓人了吧!不过眠眠,他也太听你的话了吧?你说他脏,他当场就把衣服脱了扔了?!”
乔眠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如同主人看到宠物终于学会新技能般的愉悦光芒。
“谁知道呢。”她收回目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或许……是学乖了吧。”
乔眠话音才落,另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便已无声地靠近。
陆行俞显然已经迅整理过自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深灰色西装,每一处线条都熨帖得一丝不苟,连领带都重新系得端正严谨。
他梢还带着些许未干的水汽,冷白的肌肤在灯光下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混血立体的五官恢复了平日的冰封模样,只是那双浅灰色的眼眸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力压抑后的、不易察觉的疲惫与紧绷。
他径直走到乔眠身侧稍后的位置站定,姿态恭敬而疏离,仿佛刚才在休息室里那个失控、狼狈、任由她玩弄于股掌的男人只是幻觉。
程念梦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圆了,嘴巴张成了o型,看看刚刚谢时泽离开的方向,又看看眼前这个仿佛刚从冷水里捞出来、浑身散着禁欲冷气的陆行俞,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过载了。
她猛地抓住乔眠的胳膊,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也顾不上压低音量了:
“我的老天爷!刚走一个赤身裸体的谢少,这又来一个洗白白的陆少!今晚是什么神仙日子?!精彩!太精彩了!”
她话音刚落,就感到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如同实质般钉在了自己身上。
陆行俞缓缓转过头,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但其中蕴含的威压和寒意,却让程念梦瞬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所有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倒抽冷气的份儿。
她吓得立刻松开了乔眠的胳膊,下意识地往乔眠身后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乔眠看着程念梦这副怂样,又瞥了一眼面色冷峻、仿佛刚才用眼神杀人的不是他的陆行俞,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程念梦吓得有些抖的手背,算是安抚,然后抬起眼眸,看向陆行俞,语气慵懒:
“吓唬小孩子做什么?”
陆行俞闻言,立刻收敛了周身迫人的寒气,微微垂眸,对着乔眠,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顺从: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