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她嗓音里带着刚沐浴过的松弛,尾音微微上扬。
谢时泽低笑一声,桃花眼里漫不经心,可握着酒杯的手指却微微白,整个人像一杯陈年毒酒,慵懒中透着危险。
“小祖宗这是玩尽兴了?
乔眠轻轻挣开陆行俞的手,她赤足踩在地毯上,一步步走向沙区。
“尽不尽兴……要看和谁比了。”
她在谢时泽面前的沙扶手上随意坐下。
沈景辞适时上前,他极黑的眼眸平静无波,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柔软的羊绒披肩。
“夜凉。”他声音清润,动作自然地想为乔眠披上。
就在披肩即将落下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截住了披肩。
陆行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乔眠身侧,浅灰色的眼眸冷冽如冰。
他接过披肩,却并没有为乔眠披上,只是随意搭在臂弯。
“不劳沈少费心。”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谢时泽晃着酒杯低笑出声,眼底却结着冰:“陆总这赢家姿态,摆得可真够足的。”
沈景辞收回落空的手,面上温润不改,眸色却沉了下去。
乔眠仿佛没看见这场无声交锋,她轻轻跳下沙扶手。
“我累了,各位自便。”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她说着便要朝卧室走去,赤足踩在地毯上,脚步轻盈。
“乔眠。”
池野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沙哑。
乔眠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池野大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工字背心下的肌肉因为紧绷而微微颤抖: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乔眠终于缓缓转身,仰起脸看他。
嫩黄色的连衣裙在灯光下衬得她肌肤胜雪,未施粉黛的脸清艳绝伦,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池爷想听什么?听我说今天玩得很开心?还是听我说……”
她微微歪头,眼神纯真又残忍。
行俞哥哥的吻技很好?
“砰!”
池野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沉闷的巨响在套房里回荡。
墙壁上瞬间出现几道裂痕,他的指关节渗出血丝。
他的呼吸粗重得吓人,胸膛剧烈起伏,那双锐利的眼眸死死锁住乔眠。
指关节渗出的血珠顺着墙壁滑落,在洁白的墙面上留下刺目的痕迹。
整个套房陷入一片死寂。
谢时泽桃花眼中的慵懒彻底消失,化为冰冷的锐利,他缓缓坐直身体,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
沈景辞极黑的眼眸深处暗流涌动,搭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
陆行俞向前一步,浅灰色的眼眸冷冽如冰,无声地站在乔眠身侧,形成保护的姿态。
乔眠却对这片狼藉和池野的暴戾恍若未觉。
“池野,我的耐心不多了。”
她眼神纯真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可那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不容置喙的警告。
“如果……你永远学不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话音落下的瞬间,套房里的空气仿佛彻底冻结。
池野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乔眠,锐利的眼眸中,那翻涌的暴戾骤然停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空洞的茫然和恐慌。
她说什么?
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这比任何打骂、任何惩罚都更让他难以承受。
他可以为她收敛戾气,可以为她学习克制,甚至可以卑微地祈求她的原谅……
但他无法接受被她彻底驱逐出她的世界。
“乔眠……”他的声音带着他近乎绝望的颤抖,那高大的身躯,在此刻竟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乔眠却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