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想法很简单,若真是厉害的大夫,怎么会在这里免费摆摊。
说不定,就是学了点皮毛,出来历练的医女。
“免费?真有本事的大夫能在这儿摆摊?还不收银子?”
“看着年轻,还蒙着脸,别是江湖骗子吧?”
“万一看坏了,找谁去?算了算了。”
“……”
宋时愿气定神闲,对周遭质疑充耳不闻,只安然端坐,任由众人围观。
附近知情的僧人急得直跺脚。
这群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他们就算整日在寺里,也都听说了,京城中的小宋神医在回春堂坐诊,想要预约一号难求。
现在人就坐在这里了,居然没人认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穿着洗得白布裙的年轻妇人,搀扶着一位面色蜡黄、眉头紧锁的老妇人,艰难地挤过人群。
“大、大夫。”丁兰声音怯怯,“求您给我婆母瞧瞧吧!她身子骨不利索一个多月了,非说是撞了邪,不肯看大夫,要来这里拜菩萨。您能替她看一看吗?”
宋时愿颔,声音温和,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好,夫人莫急,请老人家坐下。”
范老夫人却猛地往后一缩,浑浊的眼睛充满警惕,声音又尖又冷:“免费?哼!天底下哪有白吃的饭!看完是不是就要讹银子了?老婆子我可没钱!疼死也不看!”
她嘴上骂得凶,枯瘦的手却死死攥着衣角,脚像钉在地上,眼神忍不住瞟向宋时愿。
脚的方向是要离开的方向,但身体和眼神明显是想坐下来的。
没办法,家里穷,哪有银子看病,若不是她疼得受不了,又何至于来求神拜佛。
范老夫人只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老了老了,不如直接死了。
“娘!”
丁兰又急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您别这么说!让外人听了,还以为我们做晚辈的不孝!”
范老夫人一看儿媳哭了,顿时慌了神,那点强装的硬气瞬间垮掉,一屁股重重坐在凳子上,带着哭腔嚷:
“哭啥哭!晦气,看就看!反正是免费的!老婆子我就让这大夫看看,到底撞了什么邪!”
说着,赌气般把枯柴似的手腕往脉枕上一搁。
宋时愿凝神诊脉,又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心中了然。
她取出银针,隔着衣物精准刺入几处穴位。
范老夫人先是紧张得浑身僵硬,随即猛地倒抽一口气。
“咦?”
那折磨她许久的刺痒剧痛,竟如潮水般迅退去!
接着,宋时愿拿出一小瓶用灵泉精心调配的药膏:“老人家,回去后每日三次涂抹患处,忌食辛辣物,保证睡眠。”
范老夫人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下腰背,脸上皱纹都舒展开了,激动得语无伦次:“神了!真神了!不痒了!也不疼了!姑娘,不,神医!您真是活菩萨啊!”
丁兰又惊又喜,连声问:“神医,我婆母这到底是……”
宋时愿声音清朗,既是解释给婆媳听,也是说给围观众人:
“此乃‘缠腰丹毒’,并非邪祟。老人气血亏虚,湿毒蕴结肌肤所致。按方用药,注意休养,自可痊愈。”
此言一出,围观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缠腰丹毒?听着就吓人!这姑娘真能治?”
“你没看那老婆子刚才疼得龇牙咧嘴,扎完针立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