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擂台悬浮在万丈高空,云气在台基下翻涌如浪,四方看台坐满了五域天骄与观赛修士,喧嚣声直贯云霄。
秦尘踩着石阶拾级而上,寒焰枪斜指地面,枪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
他垂眸时,识海中心灯微亮,那道心雷虚影正蛰伏在意识深处,像头蓄势待的凶兽。
下一位,东玄域秦家——秦尘!
执事官的声音刚落,看台上便炸开一片嘘声。
毕竟前九场,这被称作废物庶子的年轻人赢得太轻松,甚至没出过第二招。
但秦尘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那些议论上,他抬眼望向对手席,耳中突然炸响执事官下一句话:对战方,西荒域厉无生!
厉无生。
这三个字像根钢针刺进眉心。
秦尘脚步微顿,前世记忆如潮水翻涌——雷尊时代,最信任的兄弟凌苍被黑雾侵蚀时,掌心便浮现过这样扭曲的符文。
此刻擂台对面,那道赤裸上身的身影抬起头,灰白的双目中没有焦距,掌心翻涌的灰黑雷煞里,正蠕动着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纹路!
不是巧合。秦尘喉结滚动,指节攥得白。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道符文下藏着的是被强行镇压的神魂波动——分明是烬影教用禁术,将凌苍的残魂塞进了这具躯体!
前九战的锣声响起时,秦尘始终垂着眸。
第一个对手持玄铁重剑劈来,他屈指弹出一缕葵水玄冥雷,精准点在对方手腕灵脉节点,重剑坠地;第二个对手布下困仙阵,他引动风行天罡雷,身形如游鱼般在阵眼间穿梭,三息便破了阵基;第三个对手祭出半圣兵,他指尖凝庚金白虎雷丝,雷丝缠上兵锋的刹那,那柄吹嘘能斩玄元境的圣兵竟生生裂开蛛网纹
看台上的议论声渐弱,取而代之的是倒抽冷气的嘶鸣。
星算子在贵宾席闭目推演,忽然地捏碎了手中龟甲,浑浊老眼陡然圆睁:命格已断之人,竟借亡者执念重塑命盘这等逆天之法,当诛!
血衣客藏在看台最暗的角落,拇指摩挲着毒镖尾羽。
他本是来取秦尘性命的,可当第十战的战旗升起,那道站在擂台上的身影突然转头望来——不过是随意一眼,血衣客便觉识海刺痛,毒镖坠地。
他踉跄后退两步,额头冷汗涔涔:这压迫感再近半尺,我先疯!
云层之上,雷纹鹰王展开遮天巨翼。
它脖颈上的雷纹泛着幽光,金色瞳孔死死锁定擂台,喉间出呜咽般的低鸣,仿佛在呼唤某个沉睡千年的名字。
第十战的钟声撞破云霭时,厉无生踏空而来。
他肌肉虬结如铁铸,每一步都震得擂台轻颤,掌心雷煞翻涌如活物,缠上手臂时竟灼得皮肤冒起青烟。
落地瞬间,他突然仰天长啸,雷煞如毒蛇般钻入经脉——那是自焚!
以雷煞灼烧经脉换取三息暴增之力!
你夺走了我的名字!厉无生嘴角渗血,灰白瞳孔里翻涌着癫狂,夺走了我的宿命!
夺走了我的雷!
今日,我要亲手撕碎你的脸!
话音未落,十道拳影已裹着灰黑雷爆轰至。
拳风扫过之处,空气出刺耳的爆鸣,竟在擂台四周形成十方雷狱阵,将秦尘所有退路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