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晨光穿透云层时,雷狱殿的铜门终于出一声绵长的吱呀。
守碑的独臂老者揉了揉酸的眼眶,正欲转身添柱香,却见一道身影自门内走出。
暗紫色雷浆凝成的长袍垂落脚边,每一寸布料都流转着细碎的雷光,像极了暴雨夜翻涌的雷云。
最醒目的是胸前那枚旋转的雷纹,纹路深处隐约能看见雷母虚影,正是历代雷狱殿主才有的“雷狱令”。
秦尘怀中抱着小雅,少女的睫毛仍在轻颤,却比三日前多了几分血色。
他抬眼望了望天,晨雾在雷纹前自动散开,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道身影让路。
“轰——”
他突然抬手按在殿前两人合抱的玄铁石柱上。
指尖刚触到石面,整座雷狱峰便出闷雷般的轰鸣。
外门演武场中,正在练剑的弟子突然倒抽冷气——腰间令牌烫得惊人,一抹银紫雷印从牌面浮起,像活物般爬过手背!
内门药庐里,正在熬药的女修踉跄后退,药罐砸在地上,她盯着掌心的雷印,声音颤:“这是……雷令?”
山巅观星阁内,厉秋寒正将最后一盏茶倒入石桌凹槽。
茶盏落地的刹那,他腰间玉牌猛地一震,雷印浮现的触感让他瞳孔骤缩。
这位执掌天药宗三十年的大长老扶着栏杆俯身望去,只见雷狱殿方向的雷光如柱,直贯云霄。
“雷令通传……”他喃喃着,指节捏得白,“只有历代殿主与雷母共鸣时才能施展。这小子……”
消息比雷光传得更快。未过晌午,宗门议事殿内便挤满了长老。
“胡闹!”三长老拍案而起,胡须都在抖,“雷狱殿主需得玄元境圆满、雷脉纯净之人担任,那秦尘不过聚气境后期,还是个外门庶子!这令不合祖规!”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响起炸雷。
众人抬头,只见原本晴好的天空翻涌着乌云,一道水桶粗的紫霄神雷裹着电弧劈下,正落在三长老头顶三尺处!
焦糊味混着臭氧钻进鼻腔,三长老瘫坐在椅子上,后背的衣料已被冷汗浸透——那雷,竟精准避开了他,却将脚下青石板劈成齑粉!
“雷令既出,违者,天雷诛之。”
清冽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像是被雷光包裹着掷进来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尘负手立在殿门口,暗紫雷袍无风自动,胸前雷纹流转的度比之前快了三分。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落在三长老白的脸上时,瞳孔深处闪过一缕紫芒——正是方才那道紫霄神雷的本源。
“这不是威慑。”他向前一步,殿内温度骤降,“天地雷灵认我为主,你们违的不是祖规,是天道。”
议事殿陷入死寂。
直到不知谁咽了口唾沫,才有人颤抖着开口:“殿主……英明。”
与此同时,雷狱殿外的青石板路上,萧战的玄铁重刀磕在地面,出闷响。
这位西北萧氏的年轻家主单膝跪地,铠甲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他是接到雷令后,连夜从千里外的演武场赶回来的。
“西北萧氏,愿奉雷令!”他声如洪钟,震得屋檐瓦砾簌簌落下。
秦尘低头看向这个曾与他在千丝阵里背靠背厮杀的男人。
萧战的眼神很亮,没有半分屈从的浑浊,有的只是对强者的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