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渊祭坛上空的雷光还未完全消散,秦尘突然踉跄一步,左手死死攥住心口雷纹。
那枚银紫交缠的印记正灼烧着他的血肉,像是有滚烫的岩浆在皮肤下翻涌——不是痛,是某种撕裂灵魂的灼烧,带着千年怨毒的嘶吼顺着经脉往识海钻。
东玄域四极怨渊。他喉间溢出低吟,瞳孔骤缩成针尖。
前世雷尊的记忆如潮水倒灌,那些在雷渊深处沉睡千年的忠魂,此刻竟同时掀起了反噬。
四股狂暴的怨雷气息正在地脉下翻涌,每一缕都裹着淬毒的恨意:伪帝当诛!
伪帝当诛!
你救得了兄弟的魂,可挡得住旧部的恨?
天机子的声音像一柄冰锥刺破风雪,从极渊外某个隐秘角落飘来。
秦尘抬头望去,只看见雪幕中一点若隐若现的星芒,那是老卜者的卦盘在光。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苍凉——前世他是雷尊,麾下雷渊十二将,如今只剩四将残魂困在怨渊,等了千年,等的是斩杀背叛之主的机会。
风行天罡雷,转!他咬破舌尖,鲜血溅在掌心雷纹上。
原本正往体内收束的雷劲骤然逆转,在脚下炸出雷暴漩涡。
雷纹鹰王的尖啸划破苍穹,它本已准备载着主人返回秦家,此刻却振翅化作一道雷光,精准落在秦尘肩头,羽毛根根倒竖指向东方。
回家之前秦尘抹去嘴角血迹,紫霄神雷在指尖跃动如活物,先去见四位老朋友。
东玄域地脉尽头比极渊更冷。
四极怨渊像被巨斧劈开的蛛网,龟裂的大地间渗出幽蓝鬼火。
中央那座断碑半埋在碎石里,雷渊令碎,忠骨不归八个古字早已斑驳,却在秦尘踏足的瞬间渗出暗红血珠,像被某种力量唤醒的诅咒。
四根漆黑石柱冲天而起,每根柱身都缠着碗口粗的雷链。
青煞的虚影最先睁开眼,他本是雷渊左将,生前最是暴烈,此刻战铠残破,双钩上还凝着未干的雷痕:又是你这冒名之徒!他的声音震得石柱嗡嗡作响,当年背主求荣,引神劫毁我雷渊,今日竟敢携外力重生,玷污雷尊正统?
话音未落,第一道怨雷已化青蛇破空。
秦尘站在原地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眨——青蛇贯穿他心口的刹那,血花在雪地里绽开妖异的红。
咳他单膝跪地,左手撑着断碑,鲜血顺着指缝滴在二字上,你们的主上死在神劫之下,是我用残魂撕裂虚空重活一世。他抬头时,眼底翻涌着紫霄神雷的毁灭之意,要验真伪?
好——
他抽出腰间寒焰枪,枪尖划破手腕。
鲜血不是寻常的红,而是泛着银紫雷光的液态雷纹,滴滴落在断碑上,就用我的血来证。
第二道怨雷来得更快。
赤枭,雷渊前锋将,生前最是多疑,此刻他的虚影在石柱里挣扎,红色雷霆裹着炸响:你非纯血雷族!
亦无雷核本源!
何以为尊?!
赤雷轰入秦尘肺腑的瞬间,他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