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初需要用两?只手才能?提得动的水,放在朱槿这里只用一只手便能?提起,而且还提得十分轻松,不见一点吃力,西初惊讶着看着她的大力气,耳边朱槿的叹息落了下来:“便不知道疼的吗?”
西初没能?明白这一句话,朱槿将水放到了一边,拉着西初的手就往自己屋里头去。
等朱槿将冰凉的药膏抹到了西初的双手上时,西初才惊觉痛意,她疼得脸都有些扭曲了,朱槿看了她的模样,手下的力气一点都没放轻,“知道疼便好。”
被她这么?说,西初有点委屈,她只是不想?当个吃闲饭的,整天什么?活都不用干,光是被养着。
这样子的生活是挺好的,但她不适应,就想?做些事情来回报一下朱槿。
“凡事量力而行,你也不看看你是不是做这种活的人?,一双手都磨破了皮,也不知停下来。”
“你既会写字的话,不妨有空的时候,去书房抄些书。”
“我自小?在容府长?大,得了主子的恩典,虽识得一两?个字,可也不算得上是识字,你抄些书给我,这便是报了我的恩情。”
西初不懂识字和抄书又什么?关联性,但朱槿在自己身边温柔说着话的时候,西初忍不住就点了点头。
等到第二天自己坐到了书桌前开?始抄书时,西初才想?到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她想?了想?便从抄书改成?了写字帖,一笔一划在宣纸上写下字,她也有很多年没碰过笔了,刚开?始写的还有点生疏了,写多了便也找回了感觉,慢慢就流畅了起来。
西初看过朱槿在书上的批注,字是不太好看。
和她的身份也相符,一个被主子看中教了几个字,但并?没有怎么?去学的小?丫鬟,然后一步步爬到了现在的位置,有了自己的院落后,给自己弄了一个书房。
她好歹也是被身份贵重的王妃和皇女教过的,写出来的字怎么?着也还是可以的。
西初便想?着写一本字帖出来给朱槿,这大概是她目前能?够做到的最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不过西初还是有去井里打水烧水的,毕竟事情已经开?始做了,怎么?可以在一开?始就放弃呢?
西初还打算着,等朱槿回来问问她能?不能?在厨房里放些食材,这样子她就可以自己做饭了,还能?给朱槿准备饭菜,不用朱槿每天为了她外带回来。
这么?一想?,她现在的日子还挺滋润的,每天干干活,抄抄书,这一天就过去了。
也不用去想?着离开?这个院子,出去外面会怎么?样,会不会遇到危险,会不会遇到死?亡,那些问题好像就这么?远离了西初,离得她很远很远。
晚上朱槿回来的时候,西初跟她提了,朱槿点了下头,说了句好,应下了西初的请求。
说好的同时又问了一句西初怎么?会做饭?她看上去还挺疑惑的,不过随后自问自答,自己猜想?是西初进天香楼以前学的,一顺藤摸瓜,又回到了西初的身份上面,朱槿笑?着说:“又识字,又会做饭,到底是什么?人?家?才能?养出你这样的人?来?”
她一说起这个,西初就在心里头庆幸自己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正如朱槿一开?始说的那样,不会说话就代表着不会说错话。
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做的越多?,错的也越多?。
西初曾想天香楼的姑娘会是怎么样的?她没实际去?过青楼,对这个地方的了解多?数都是从影视作品小说中了解到的,之前的几辈子也没有机会去?青楼长长见识,说到这里难免有点遗憾,难怪她不是女主角,别人?家的女主角女扮男装逛青楼都是基本标配。
楼里的姑娘卖艺卖身,卖艺不卖身的应当是被捧得极高?的花魁之类的,普通的姑娘都是卖身的,她们多?数学的也是些伺候人?的手段,还有些助兴用?的,那?些寻常人?家里瞧不见的东西,在楼中应该是极为常见的,毕竟她们也是需要一点业务能力的。
会读书,会琴棋书画这些应该都不是什么夸张的事。
夸张的是会做饭。
楼里姑娘虽比不得什么大家小姐,但也算是被娇养着的了,又?怎么会让她们去?学做饭这种事情。
西初还没有那?个角色不能ooc的意识,这么久了她一直在当西初而不是在当某个人?,一些不能说不该说的话自然而然就那?么冒了出来,不过好在她是个哑巴。
哑巴能说什么呢?
哑巴什么都不会说。
朱槿也不是那?种会追根究底的人?,西初也看不明白她,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只是不会说出来。
西初将柴火放进?灶台下?,用?蒲扇扇着风将火点燃,盖着木盖的锅里冒出了些升腾的热气,她抬头看了眼,又?继续努力地扇着自己的风。
今天她开始做饭了,菜还没烧,现在正在煮饭,现代的饭是用?电饭煲做的,淘好米放电饭煲里,插头一插,开关一按,四十分钟后就熟了,全程不用?自己操心。
而在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里,四十分钟能不能熟都还不知道呢。
西初也不敢去?掀那?个盖子,只是不断放柴火进?去?烧,她总担心饭不熟,火不够大。
估摸着时间应该也有半个小时了,火烧的还挺旺的,西初放下?了自己准备往里面加的柴火,然后退了两?步,远远地看着火焰在柴火上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时之间,西初又?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