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勾起一抹笑,“拿好了,可千万别丢了。”
“丢”字咬得很重,不知情的人只当是好意提醒,并未上心。
“知道了知道了!”栓柱娘不耐烦地回了句。
等她说完,却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但此刻她一心只想着到手的银子,自然没心思深究。
而听到他们交谈的村民,又是一阵唏嘘。
他们觉得秦无双此举,不亚于热脸贴冷腚,人家压根不领情。
于是乎,所有人看向秦无双的眼神,都变得异常同情。
秦无双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只是觉得这眼神,很让人不喜。
她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划过一丝不喜。
“唉——”
耳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秦无双狐疑看去,对上张小禾心疼的视线。
四目相对。
张小禾难得没有躲闪,反倒上前一步,轻声吐出两个字:“节哀。”
秦无双微微蹙眉。
片刻后反应过来,张小禾这是在为王栓柱的死,来安慰她呢。
秦无双前世面对好友离世,为了隐藏身份,仍能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后来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生离死别。
此时面对这般好意,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正在她愣神时。
方才的信使去而复返。
与信使同行的,还有一个男人。
隔着一段距离,信使指了指村长,口中不知在说些什么。
男人顺着信使的手看过来,而后笑着点点头,大跨步走了过来。
他操着一口,不知道哪里的蹩脚的方言,对村长热情道:“你硬是村长嗦?”
村长反应半天,才迟疑地应了声,“对,我就是。”
男人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将肩上挎的大布包卸下来,丢在地上,蹲下一通翻找。
最后取出一个,捆绑严实的红布头。
他抬头露出憨厚的笑:“这是栓柱兄弟喊寄回来的饷银,拢共三两,你数一哈嘛。”
虽然是方言,可前面的半句话,还是很容易听懂的。
所以。
此话一出,村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比村长反应更激烈的,当属带男人过来的信使。
“你说什么?!”信使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这是谁的?”
男人同样是信使。
他感受到同行的情绪不对,强忍胳膊上的疼,重复了一遍:“栓柱兄弟噻!”
大信使:“!”
村长:“!!”
大宝:“!!!”
大宝眨眨眼,看了下大信使,又看了下二信使,“所以,我爹到底……还活着吗?”
大信使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同样不解地盯着二信使。
由于激动,连说话都被二信使传染,带上了点口音:“那上头喊我送嘞这个抚恤金,是啷个搞起的哦?”
“我咋个晓得嘛!”二信使可算明白过来。
原来两人送了同一个人的东西,只是一个是饷银,一个是抚恤金。
虽然都是银子,这其中可有着天大的区别。
二信使撇撇嘴,“怕不是上头搞拐了哦?”
大信使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可能,这种事情,绝对不会错。”
谁敢拿“死”这件事当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