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期,正是小孩儿们爱让自己的视线四处打转的时候,元宝圆葡萄似的眼睛一转动,就看到了那颗红艳艳的桃子,“呦哦”一声,就伸出他肉乎乎的小手去招。
意思很明显了,小孩儿对颜色鲜艳的东西很敏感,这颗桃虽然不大,却是绿叶中的一点红,很醒目,他想要拿。
赵虎庆伸手把桃子摘下,摘完没给儿子,而是拿到他嘴边逗了一逗。
这小子叫他馋嘴猫真没毛病,什麽东西只要送到了他嘴边,他就会以为是吃的,然後张嘴来接。
平日里喂他吃米糊也吃得又急又快,你要是跟不上他吞咽的节奏,他还跟你急。
赵虎庆想着平日这小子吃饭的急样儿,就更想逗他了,红艳艳的桃子送到他嘴边又挪开,引得他倾过脑袋来追。
离远了,再送过来,反复多次。
次数多了,元宝当然品味过来这是逗他玩的,根本不给他吃,急了,脸一皱就要哭起来。
赵虎庆逗小孩儿当然没想把他逗哭,可以往拿在手里逗的,都是能给他尝味儿,这回不行,他握着这颗只能看不能吃的桃,好声好气地跟孩子讲:“这桃酸呢,不好吃。”
听不了拒绝的元宝:“呜哇哇——”
赵虎庆又说:“这桃身上都是毛,吃了扎嘴。”
说着,他还给元宝展示桃子上的毛。
小孩哪能看到这麽细微的东西啊,他看到的是一个又红又好吃的东西,在自己眼前直晃悠,但只能看不能吃,于是哭得更伤心了:“呜哇哇——”
赵虎庆这下没辙了,抱着孩子哄了好几回,都哄不好,索性用牙快速地把桃子表面的皮与毛啃一遍,啃出个方便小孩儿尝味儿的桃尖尖,跟他说:“是真酸啊,爹可是跟你通过气了,你要是被酸到了可别怪我。”
元宝见心心念念的桃子到了自己跟前就不哭了,管它酸不酸呢,先尝再说。
饿狼扑食一般扑过去,两只嫩乎乎的小手还抱在赵虎庆钳住桃子的两根手指上。
努力吃喝了半年,元宝的手只能将赵虎庆的食指与拇指抱个半满,还是好小好小一个。
赵虎庆指节上仿佛落了两团棉花,那样柔软,然後他就看到他家儿子急不可耐的嘴扑到桃子上,猛嘬了一口。
桃汁的酸味儿立马蔓延到元宝的口腔里,他品味过来了,脸一缩,脸上的褶子有夫郎早上包的包子上的褶子那麽多,手立马撒开了。
赵虎庆乐了:“跟你说了很酸吧。”
这时候你再拿手靠近他的嘴,他就会把你的手推远。
小孩儿才半岁呢,已经懂得什麽好吃,什麽不好吃了。
这颗酸过他的桃等半个时辰再拿过去,放他嘴边诱他,他竟还记得,还是毫不留情地把投喂的手推开。推的时候还有些恼呢,那表情就像在说:你又逗我,我才不上当!
赵虎庆想,他儿子以後一定是个又聪明又会吃的。
夜里,一家人吃过晚食,也给元宝喂过米糊了。
李兰菊找到夫夫两个,同他们说:“元宝近来很乖呢,夜里也不怎麽闹,也不需要喂东西,今晚我来带吧,你们俩放宽心地休息一晚。”
有了孩子以後,两个当爹的觉都浅了。有孩子在身边,不管有没有事儿,半夜里总是会莫名其妙地醒几次,然後睁眼看看孩子的情况,确认一切正常後才会重新歇下。
有一回赵虎庆特别搞笑,睡到一半醒了,见孩子无声无息的,就把耳朵覆得很近,听元宝的呼吸声儿。苏春声迷迷蒙蒙醒来,见他听得满头满脸都是汗,就问他怎麽了。
赵虎庆特别紧张地说:“这小娃怎麽不吸气了?”
纯属是紧张过头了。苏春声给他指元宝一起一伏的小肚,教他看那儿。婴孩儿呼吸都浅,你用耳朵听不一定能听出来,但用眼睛看就能看得到。
後来在赵虎庆的强烈建议下,苏春声在元宝肚子那块儿的衣服上缝了一个小小的布尖尖,他每次呼吸,这个布尖尖就会放大肚子上起伏,让赵虎庆夜里看得更明显。
当爹以後,人自然而然就变得敏感了,就算孩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好带了,夜里睡的也不是那麽安心。
李兰菊此举一是想让他们两个好好休息一晚,二是想着春声的身子彻底恢复了,两人这般年轻,夜里应当馋那事儿。她把孩子带走,他们两个晚上好办事儿。
二者放一起也不矛盾,办完了事儿再好好地休息休息也不是不行。
只是让善解人意的娘没想到的是,两个馋那事儿的夫夫太久没开荤了,你给了他们方便,他们可是要不眠不休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