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篷车里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发丝随风舞动着,车开的很猛很凶,没一会就和他们平行了,还一直试图把他们别停。
那人开车不要命一样,要是被他追上,司机感觉他一定会撞过来。
司机内心警铃大作,踩着油门一直提速,冷汗都冒出来了:“老板,已经偏航了,我对这边路不熟悉……咱现在去哪?”
林衔秋的视线落到沾满鲜血的手帕上,又不着痕迹收回来,淡淡道:“去医院。”
医院地势复杂,那一带路车也很多,不像这地方畅通无阻,等到那附近,後面那个人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要命的开。
就算甩不掉……那离得近,如果真出车祸了抢救也会很及时,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司机直呼老板考虑周到,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开的太快,李却归甚至有了一种失重感,他胃里翻江倒海的疼,没忍住又开始吐。
不过他一天多没吃饭,胃里空荡荡,能吐出来的只有一些混着血的液体。
到了车辆密集的那段路更是堪称折磨,林弋在後面咬的紧,司机为了甩开他只能不断的超车,时不时碰上转弯的地方再来个急转,像坐过山车一样。
李却归感觉天旋地转的,自己胃都要飞出来了。
他疼的神志不清眼冒金星,什麽时候被扯下车的都不知道。
林弋的车停在他们旁边,他从车上下来,看着站在一块的两个人,怎麽看都觉得刺眼:
寂静停车场内响起回音:
“哥,回国第一件事是来我这抢人,这有点不合适吧?”
话音刚落,附近又冒出来几个人。
林衔秋的人没跟上来,估计是被堵在外面了。
李却归看着他走过来,又想到他那天带着一群人去公寓里踩断林衔秋的手,顿时一阵喘不动气。
林衔秋伸手扶住他,直接让人靠在自己身上,搂着自己腰的那只手收紧了些,他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音量说话:
“看见林弋来接你,是不是感觉高兴坏了?”
李却归疼的说不出话,对上他戏谑讽刺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心脏都在跟着发疼。
林衔秋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了摸,看着林弋和那群人越走越近,他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东西。
是一把手枪。
林弋停下脚步:“哥,你长进不少,现在知道虚张声势吓唬人了。”
“林弋。”
林衔秋平静地说:“我什麽都没有了。”
李却归心头猛地一跳,他擡起头看林衔秋。
林衔秋注意到他的视线,低下脑袋,拿着手枪蹭了蹭李却归的脸,望着他,声音低柔道:
“所以,我什麽都抛得下。”
冰冷的金属蹭过脸颊,李却归似乎都能闻到火药味。
可他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因为林衔秋周身的气息而感到额外安心。
林弋在距离他们十几步时停下。
林弋看着他双拳紧握,死死盯着他们两个之间暧昧的举动,回头对着一堆人咬牙切齿的说:
“我们走。”
咔哒。
一声换弹夹的声音响起,让前面一行人有那麽一秒呆滞,林弋心脏骤停,僵硬转过头。
林衔秋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枪:“别那麽紧张,国内禁枪,你不逼我的话,我不会对你做什麽的。”
等他们所有人开车离开後,林衔秋攥着李却归的胳膊往医院里走。
司机缩在车里看了一场大戏,本来都系好安全带等候吩咐了,结果看他们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又赶忙解开安全带下车,匆匆跟过去:
“老板,我们不回去了?”
林衔秋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李却归:“他一脸死人样,我要带他去看看。”
他精准捕捉到李却归眼中的波澜,轻轻柔柔抚上李却归的脸,继而死死捏住:
“别误会,死对你而言是种解脱,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要让你活的,生不如死。”
李却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想:
他早就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