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麽?”
宋茸直言道:
“蛊虫。”
见林衔秋变了脸色,宋茸立马解释道:
“这是母蛊,放心,它没毒,我所有的蛊虫都需要靠它催动,之前我把它养在太岁里面,它还有养身的功效。”
林衔秋看他一脸认真,想着现在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于是问了下去:
“你把它养在阿却体内,用这种办法,能延缓他身体衰竭的迹象吗?”
宋茸道:
“可以,能保住他身体各处器官能继续以微弱的行动运作下去。
怎麽说……我之前也用它给不少病人治疗过,这个原理说通俗点就是,母蛊下到他身上之後,他们会变成同生共死的关系,人死了,蛊也活不了。
所以母蛊察觉到宿主生命垂危的话,它为了活下去,会主动活动起来,强迫宿主活着,不过这也只是暂缓他生命的枯竭,堪堪吊着他一条命而已。”
我对这个病毒了解不多,再具体的,你们还得找专业人士。”
宋茸把瓶子递过去:“放心,那些治疗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在这个过程中它褪过好几次皮,也变化过很多种形态,很干净的。”
林衔秋接过瓶子,认真道:“谢谢。”
宋茸看向病床上的人,说:
“等解药出来之後,记得让他再把母蛊吐出来还我,千万不要弄丢了,它是很珍贵的东西。”
林衔秋掰开李却归的嘴,把那朵淡蓝色的小花喂进去,又郑重地和宋茸道了句谢。
李却归昏迷不醒,林衔秋一脸倦意,他们不好多打扰,送出母蛊之後,两人离开了病房。
出门後,黎衔光始终想不通为什麽宋茸要突然起卦算他们在哪,还将自己用以操控所有蛊虫的母蛊送了出去,明明他和李却归并没有什麽交集……
难道是医者仁心?
黎衔光想不通,他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道:
“茸……茸茸,你是不是认识他?我记得之前他好像也一副认识你的样子。”
宋茸没看他,径直走自己的路:
“跟你有什麽关系吗?”
黎衔光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宋茸顿住脚步,似是感应到了什麽,忽然转身回头看向病房的方向,他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像疑问似的,说:
“也许……我和他,有缘?”
病房内
李却归被喂下母蛊之後,手指动了两下,他听到有人在喊他名字,可他醒不过来,像被梦魇缠身,动弹不得。
喊他名字的那个声音被团团黑影包裹住,声线被扭曲,解构,重组。
声音再次响起时,内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李先生,很抱歉,对于你爱人的病症,我束手无策。”
李却归擡眼看向面前这位鼎鼎有名的彩滇药师,无力地嗤笑一声,嘶哑道:
“传闻西西族的那湿罗能医死人肉白骨,看来传闻有误。”
宋茸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他擡手,一只色彩艳丽的蝴蝶停驻在他苍白指尖。
李却归看他阖目,像在静心聆听什麽,过了一会,他听到眼前这位那湿罗说:
“你已跑遍大江南北,寻遍无数名医,他们都没有任何办法,我自然也没有。”
他叹息:“你来的太晚了,若是再来早一点……”
李却归凄厉地打断他的话:“你闭嘴!”
他指着宋茸的鼻子,崩溃地发泄道:
“你们每个人都这麽说,每个人都嫌我晚!我他妈又不会分身术!
这个世界上连这种病的解药都没有,我能有什麽办法……我还能有什麽办法!”
说到後面,声音变得哽咽,李却归蹲在地上,捂着脸,但眼泪还是从指缝中流出,阻拦不住地往下掉。
他咬着牙,对抗着汹涌的泪意,做无用功:
“我有什麽错……是他想送我走的,是他自己以为让我忘掉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
他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不想被他送走,我想留在他身边,我想用那种办法阻止他送我走……
我怎麽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怎麽就变成这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