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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天庭惊变（第2页）

他走到深坑边缘，沉默地站立了片刻。左眼的猩红如同凝固的血宝石，没有任何波动；右眼深处，那一点金芒却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闪烁、挣扎着，仿佛想要冲破某种禁锢，去看一眼静室中的那个人。

但最终，那点金芒还是被更浓郁的猩红压制了下去。

他转过身，声音恢复了那冰冷的重音，传遍整个魔宫：

“万圣龙王。”

“老……老龙在！”重伤的万圣龙王挣扎着爬起，不顾浑身淋漓的鲜血和断角之痛，匍匐在地，声音带着无比的恭敬与激动。

“清点伤亡，修复宫阙，重整防务。所有资源，优先用于救治伤者，重建‘周天混沌大阵’，规格……提升三级。”黑悟空的命令简洁而高效。

“谨遵陛下法旨！”万圣龙王大声应诺。

“净坛使者。”

猪八戒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脸上再无一贯的油滑，只剩下诚惶诚恐：“猴……陛下！老猪在！”

黑悟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神魂，看到他那点小心思。“你，负责肃清西牛贺洲境内，所有残留的天庭耳目与反抗势力。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猪八戒心里叫苦不迭，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风险大得很，但面上不敢有丝毫表露，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陛下放心！老猪一定把那些天庭的杂毛清理得干干净净，保证西牛贺洲铁板一块！”

黑悟空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已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了擎天殿最深处的核心静室之外。

静室由最坚硬的幽冥血石混合混沌金晶铸就，布下了重重禁制，此刻正散着微弱的混沌光晕，自行汲取着天地间残存的能量，维持着内部的稳定。

他站在门外，并没有立刻进去。

静室之内，紫霞仙子安静地躺在一张由万年温玉和星辰砂铺就的云床上，周身被一股柔和的混沌气流包裹着，那气流正极其缓慢地滋养着她近乎枯竭的生命本源，吊住她最后一缕生机。但她伤势太重，尤其是元神之伤，涉及本源，即便是混沌之气，也只能勉强维持，无法令其苏醒，更遑论修复。

黑悟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隔着厚重的石门，仿佛能“看”到里面那个气息微弱的紫色身影。

他左眼的猩红，如同深不见底的血潭，倒映不出任何情感。右眼的深处，那点金芒再次不安分地躁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痛楚、愤怒、愧疚以及某种深埋眷恋的复杂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被混沌意志镇压的心湖底层翻腾、冲撞。

（是她……唤醒了俺……）

（不，是干扰了俺吞噬本源的进程！）

（她是为了救你！）

（是为了救那个软弱的、被镇压的过去！俺不需要！）

（没有她燃烧本命召唤，你未必能及时归来，魔宫已毁！）

（魔宫毁了，再建便是！力量，才是永恒！）

（但那里面躺着的，是紫霞！是你说过要护她周全的紫霞！）

（……闭嘴！）

意识的深处，仿佛有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争辩、厮杀。属于混沌魔主的绝对理智与冰冷无情，与属于孙悟空那被剥离、镇压却依旧残存影响的执念情感，正在进行着一场无声却凶险万分的拉锯战。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推开那扇门，但指尖在触碰到冰冷石门的瞬间，又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回。周身的混沌魔气随着他内心的挣扎而出现细微的紊乱，静室外的禁制光晕都随之明灭不定。

最终，他眼中所有的波动，无论是猩红的冰冷还是金芒的挣扎，都彻底平息下去，重新化为那深不见底、毫无情感的幽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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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抬起手，并非推门，而是并指如刀，在静室石门之上，开始铭刻一道道复杂无比、蕴含着“承载”、“变化”以及新领悟的更深层混沌奥义的符文。这些符文与整个魔宫的周天混沌大阵相连，形成了一道更强大、更彻底的守护禁制。

做完这一切，他收回手，最后“看”了静室一眼，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既然无法彻底割舍，那便彻底封印。将这份可能成为弱点的执念，连同其对象，一同封存于此。待他日登临绝顶，彻底掌控混沌，磨灭所有残存痕迹，再来处理。

他的身影消失在擎天殿的阴影中，只留下那扇被重新加固、符文流转的石门，以及门内那个在混沌气流包裹下，依旧昏迷不醒、命悬一线的仙子。

…

九天之上，凌霄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