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个严重多了,所以儿子才来求救。”顾寻欢叹了口气。
“比这个还严重?”罗夫人重复一句,想了想,当场红了脸,“你对人家动手动脚了?哎呦,你这个孩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猴急什么?对女孩子要懂得尊重,没下三媒六聘,就对人家姑娘老实点。”
顾寻欢闻言悲兮兮,这心思他也想啊,弱冠之年的男子,谁还没点冲动的时候?
但是别提动手动脚了,现在就是碰到海棠头发丝儿,他怕是都不可能,毕竟海棠的嫌弃明晃晃摆在那里呢,他怎么可能亲近得了?
顾寻欢摇摇头,“母亲,儿子不是轻薄了她,而是轻薄了其他人”
“什么?”罗夫人本正对他心生可怜,竭力为他出谋划策,却石破天惊般听顾寻欢如此一言,当即惊得弹跳而起,一掌拍向顾寻欢后背,连着骂道:“你混账啊!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顾寻欢一看罗夫人反应,心道:完了,这次是彻底摊上大事儿了,罗夫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情,也难怪海棠如此在意和抗拒。
顾寻欢可怜巴巴看向罗夫人,“母亲,那事儿也非儿子所愿,儿子其实也是受害者,稀里糊涂就有了。”
罗夫人在后宅蹉跎半生,一听顾寻欢的话,立马警醒,提炼出了关键信息,什么叫非所愿?
“那人是谁家的姑娘?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夫人当即稳了心神,重新坐定问道。
“是谁家的姑娘,儿子也不清楚。”顾寻欢求教心切,不敢隐瞒,将顾振霆纳妾那日发生的事情,尽数讲了个遍,唯独与梦娘是如何纠缠的,因为不想伤了梦娘,隐去不谈。
“后来那姑娘就一直没出现过?”罗夫人蹙眉听罢,问道。
顾寻欢连着点点头。
这事儿里外透着蹊跷,罗夫人摸着佛珠沉吟半晌,顾府后宅尚未婚配的女子众多,觊觎她儿子的更是不在少数。
罗夫人心下隐隐有了定数,一定是哪个心思不正的起了龌龊心思,只是阴差阳错没能得逞,却害了另外一个无辜姑娘。
也真是委屈了那被迫扯进来的姑娘。
“那你可想好了,万一你那梦娘被找出来了,你该如何抉择?”罗夫人凝视着顾寻欢问道。
“母亲,我”顾寻欢脑袋耷拉,心底苦到了极点。
他怎么一不小心,就成了渣男的形象了呢!
犯下的错不能不认,但是海棠又不能辜负,顾寻欢哀嚎得更厉害了,“母亲啊”
“我儿莫急。”罗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提议道:“我有一法子,就看你舍不舍得。”
“什么法子?”顾寻欢听罢两眼发光,又不放心道:“母亲罚我可以,但是千万别对海棠严厉,儿子舍不得的。”
“哼,怂货。”罗夫人拍顾寻欢一掌,“你放心,我儿心头上的肉,我是舍不得动的,只是把你的海棠借我几天。”
“母亲?”顾寻欢紧张了,“母亲想要作甚?”
“臭小子,小别胜新婚。”罗夫人轻点顾寻欢额头。
顾寻欢心有不舍,忍痛应了
罗夫人借口走水路,搬迁京城,需要人手,抽调了海棠至自己身边,一连几日,顾寻欢都没能再见到海棠。
也因着罗夫人的那句,届时梦娘和海棠,他该如何取舍,顾寻欢只觉柔肠百结,每每想起,就觉心痛不已,怕对不起海棠,因而短短几日的工夫,竟迅速消瘦了下来。
所谓为伊消得人憔悴,顾寻欢算是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
及至万事稳妥,船只分配停当,众人登船,开始出发,顾寻欢终是忍不住,独自一人,以请安为由,登上了罗夫人的船只。
他要寻理由,去见一见海棠。
彼时海棠正在帮罗夫人铺床。
听着帘外求见的声音,罗夫人止不住觉得好笑,自家儿子的爱意来得迅猛而强烈,一点都压不住,这才几天,就憋不了了?
她默默瞥海棠一眼,只见海棠纹丝不动,面上无一丝波澜,心下满意海棠的沉稳,可这一冷一热的性子,以后日子怕是自家儿子要吃苦了?罗夫人顿时又为自家儿子担忧了起来。
顾寻欢掀帘进船舱,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忙碌的海棠,于是连着蹙眉看向罗夫人,面上尽显不舍,更压低了声音凑近罗夫人,“伺候母亲的人那么多,母亲为何要海棠铺床?”
“这就舍不得了?”罗夫人只觉又好气又好笑,也背着海棠对顾寻欢道,“以后你们成亲了,那媳妇儿也是要伺候娘的。”
“反正我不管,现在您不许让她受累了。”顾寻欢自知理亏说不过,干脆耍赖,“以后我给您铺床叠被,不劳海棠辛苦。”
罗夫人默默叹息一口,一掌拍到顾寻欢屁股上,“真是有了媳妇儿便忘了亲娘。”
“母亲。”顾寻欢还想耍赖,恰海棠铺好了被子转身准备去煮茶,转身的瞬间恰顾寻欢听着动静抬眸看她。
连着七八日未见,二人均有些恍惚,顾寻欢一时看呆了眼,只恨不得将视线完完全全定在海棠身上。
几日不见,她怎么越发容光焕彩了?皮肤水灵灵,能掐出水来,双眸清澈,一眼就能勾动人心,还有那被自己偷亲过几次的水润红唇,怎么看都是娇嫩。
顾寻欢心中连打问号,这几日她心中到底对自己有没有过思恋?她有没有为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寝,食不觉味?她到底有没有想过他?她若是也在刻骨思恋他,她应该也如他一般,失魂落魄的啊?
罢了,罢了!她这个狠心的人啦,这一看就不是为情所困的样子嘛!
看了海棠,再反观他,眉眼暗淡,双目无神,没精打采,更瘦得弱不禁风,一时间,顾寻欢只觉自己苦啊!
“儿子给母亲请安。”顾寻欢只觉五内俱焚,伤心至极点,扑通一声直直跪下,磕到了罗夫人面前。
他跪下的声音极大,海棠与罗夫人倶吓了一跳。
罗夫人抬眸看一眼海棠。
海棠一时惊诧,却很快稳了心神,转身继续煮茶,可双耳却是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我儿这几日过得如何?”罗夫人有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