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
巫厌实在噎住,睨着他半晌说不出话。
而李知野闭了闭眼,想撑着坐起来,却发现巫厌正伏趴在他胸前,便干脆顺手给人抱了起来。
巫厌:“……”
小将军却半点不觉自己这动作有何不妥,反而一手自然圈着巫厌的腰,另一手轻轻揉了揉额角。
缓过那阵眩晕的劲儿后,李知野好像才回神,他眨巴着眼,将巫厌上下一个打量后,突然开口:
“哥哥你——”
巫厌蹙眉,直觉接下来肯定没好话。
李知野看着他,小狗似的歪歪脑袋:“哥哥你嘴巴怎么红红的呀?”
“……”巫厌看着他,胸膛起伏两下,终是忍不住抬起手,从后一拳敲在了小将军脑袋上。
李知野没防备,闷哼一声就软倒下去,重新陷进了床榻被褥里。
巫厌起身,匆匆给他盖好被子,解开他们因为一时纠缠而绕在一起的袖摆,猛然起身时,还因失血眩晕了一瞬。
他摇晃两下、扶住帐柱勉强撑住身形,而后深吸一口气掀开了帐帘——
夜风拂面,帐外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巫厌的脚步顿了顿,侧首又遥遥看了眼帐内。
明月已被黄云掩去,清浅月光穿不透毡帐,即便双眸已经适应了黑暗,他也只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
巫厌叹了口气,转身再不留恋,疾步没入风雨里,没让人发现行藏,重新返回了营帐。
次日是个朗日,湛蓝的高天上没有一丝云,阳光洒满整个河滩,炫目得将营地里的沙都反射成雪白。
二饼端着托盘跑进帐时,已是晌午,他小脸蛋红扑扑的,唇角不自觉上扬,一看就知道是有高兴事。
他兴冲冲地跑进来,却意外发现早上送过来了粥巫厌一口没动,还原样放在床头。
与往日不同,床上鼓起的被团整个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个发顶,几缕散落在枕上的青丝甚至在随着被团起伏而微微颤动着。
二饼一惊,快步上前后,却发现巫厌呼吸迟滞,他急忙掀开被子,却发现这人浑身滚烫、中衣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公子!”
二饼急急伸出手将人翻过来,轻碰之下,才发现巫厌浑身滚烫、双颊绯红,人更不知烧晕过去多久。
小孩慌了神,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再想到最近军中许多人中蛊……
二饼倒抽一口凉气,转身就要去找军医,而因为太过匆忙,反而撞到了一旁的矮几。
矮几倒下来,上面的托盘、瓷碗也悉数摔在了地上,虽说是沙地声响不大,但还是惊醒了巫厌:
“……二饼?”
“公、公子对不起!吵醒你了,”小孩又羞又急,匆匆蹲下去收拾,“我这就去请大夫!”
可他还没能迈出一步,腕上就重重搭上来一支滚烫的手掌,“……不必。”
“嗯……啊??”
拦下人后,巫厌拧眉闭眼,脸上神情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后,才轻声道:
“只是着凉,无事。”
“可可可是……”二饼着急,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少爷之前也、也说自己没事,他他他……”
“那他现在呢?”
二饼小孩心性,被他这么一问就岔开了话,脸上也见了点掩不住的笑意:“少爷好了!”
好了就好。
巫厌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以二饼的年纪阅历也分不清他的情绪,直觉这位漂亮的公子是在关心他们家将军。
于是,二饼乖乖站在原地,将他早晨过去探病知道的所有消息都一五一十说明:
“真是神迹!昨天军医他们一个个愁眉不展,今天一切脉,简直像是捡了宝!说少爷身上的蛊毒解了,解得干干净净,一点残毒都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