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石…三斗——!!!”
“二石三斗——!!”
这五个字,如同五柄烧红的巨锤!
“轰——!!”
狠狠砸在壁垒外那几十道枯槁身影的心坎上!
砸得他们枯槁的身体齐齐剧震!如同被无形的巨浪拍中!
砸得他们枯槁的脸上血色彻底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砸得他们手中冰冷的粪叉锄头“哐当”、“哐当”地掉落一地!如同缴械投降!
“二石…三斗…”一个枯槁的汉子失神地喃喃,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仿佛在计算自家地里那可怜巴巴的亩产。他枯槁的脸上肌肉扭曲,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碾压的无力。“我家…我家最好的水浇地…才…才六斗…七斗…”
“六斗?我家坡地…四斗都不到…”另一个汉子枯槁的声音带着哭腔,如同梦呓。
“公中祭田…十亩…五石三斗…算下来…才…才五斗三升…”赵老六枯槁的喉咙里挤出气音,捻着山羊胡的手无力地垂下,枯槁的身体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佝偻得如同风干的虾米。他那点可怜的、支撑着“读书人”尊严的认知,在这冰冷的、刻在泥板上的“二石三斗”面前,碎成了齑粉!
碾压!
赤裸裸的、如同巨象碾过蚁穴般的——碾压!
泥板上的每一道刻痕,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们枯槁的灵魂上!烫掉了他们所有强撑的凶狠、自傲和那点可怜的“夫权”遮羞布!只剩下赤裸裸的、被数据无情揭露的——无能!一种连他们眼中“只配生火做饭、生儿育女”的女人都比不上的——无能!
壁垒内外,死寂如同凝固的寒冰。
只有寒风卷过荆棘尖刺的呜咽,和王嫂子粗重如同破风箱、却带着扬眉吐气势头的喘息。
酸腐的咒骂彻底哑火。
粪叉的寒光黯然失色。
汹汹的恶念溃不成军。
男人们枯槁的身影,如同霜打的寒雀,在凛冽的数据飓风面前,瑟缩着,蜷曲着,只剩下喉咙里那点被现实碾碎后、绝望吞咽的——无声呜咽。
赵小满深陷的眼窝冷冷扫过这片死寂的溃败。肺腑的灼痛已到极限,眼前阵阵黑。她枯槁染血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不是指向溃败的敌人,而是指向身后那片在寒风中依旧青翠倔强、吞吐着磅礴生机的“翡翠”田地。
嘶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却如同定鼎的洪钟,最后一次砸下:
“…这地…”
“…这粮…”
“…这活路…”
“…是女人…用锄头…用命…刨出来的!”
“…想…分一杯羹?”
深陷的眼窝寒芒暴涨,如同淬毒的冰锥,刺向每一个枯槁汉子的灵魂深处!
“…先…问问…你们…手里的…粪叉…”
“…够不够…硬——!!”
话音落尽。
赵小满枯槁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如同被抽去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快嘴刘和王嫂子枯槁却无比坚定的手臂,如同最坚韧的藤蔓,死死托住了她。
张寡妇枯槁的身影向前一步,刻着“张氏”的铁锄重重顿砸在泥地上!
“咚——!!”
一声沉闷如丧钟的巨响!
如同为这场无声的溃败——盖棺定论!
壁垒之外,男人们枯槁的身影在寒风中瑟缩,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他们枯槁的脸上,羞耻、茫然、恐惧、绝望……种种情绪如同打翻的染缸,混杂成一片死灰。那掉落的粪叉锄头,冰冷的躺在灰败的泥地上,如同他们被彻底碾碎的“尊严”。
柳家后院,低矮的柴房内。
一只枯槁却异常灵巧的手,借着门缝透入的最后一缕惨淡天光,正用磨尖的草茎,在一小块干燥的泥板上,极其专注地刻画着一个更复杂、更精美的——篮样图纹。铁窗外,那烙印的金线诗句,在黑暗中幽幽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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