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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番外（第12页）

“阿夭！”

凌啸突然冲了过去，巨大的撞击力，连水蛟都被撞得後退了几步。他将阿夭的身子扶了起来，话到嘴边，却笨得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哭得抽搐，哭得沙哑。

“真是情深义重，宁愿自杀也要救你！你不肯死，我便亲手杀了你！！”

一柄长剑穿刺过来，迅捷如风，却没靠近几步，就被一股风力吹了回去。

凌啸将阿夭放回地上，站了起来。一个转身，眼中已烈焰滚滚，杀气骤起。他举起长剑，突然杀了出去。

也许是正在气头上，他的力道被激发出来，一招一式都迅猛无比，每一击都对准他的要害，不遗馀力。

水蛟有些被动，可却找不到时机反转战势，只能与他僵持。可凌啸的攻击却越来越狠，慢慢占据上风。

“阿夭要是有什麽三长两短，我拼了命也要拉你下地狱！你本是该死之人，何苦还来祸害我们，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自找死路！”

凌啸一边说着一边流泪，好像眼睛里有一片大海，波涛汹涌，要直接冲出来淹没了他。

“他自杀你也要怪到我头上麽？哼，果然你们繇蛇一族就没一个好东西！我族人不过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谋反，你便要诛杀全族，你的心就不狠麽？哪里是我在逼你，是你们一直在逼我啊！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拿出真本事，不要叫我瞧不起你！”

双剑狠狠交锋，逸散的灵力丶剑气都足以震伤旁人经脉。两个人都杀红了眼，再也停不下来。

虽说折转阵于凌啸不利，但受此刺激，他的力量却突然爆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量，支撑着满身伤痕的他与他交战，还能略胜一筹。

阿夭腹部的鲜血越涌越多，再也止不住了，她的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快没了人样。她转头看着凌啸的身影，泪水早已经沿着眼角湿了半边脸颊。她动也不能动了，剧痛让她身心俱疲，她只是强撑着一口气，她还有话想和他说啊。

战况激烈，双剑交击的火花都那样刺眼。两个人的灵力好像都无穷无尽一样，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你果然不容小觑，到这节骨眼了，还有这样的力道。不过那又怎样，我还是会把你踩在脚底，亲手送你上路的！”

凌啸轻哼一声，嗤之以鼻，“弱者才逞口舌之快！有力气花在剑招上，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凌啸聚全身灵力，蓄力挥下一斩，力道之大，直让水蛟都要後退几步。他加紧前冲，繁乱的剑招舞得出神入化，一番连击，水蛟也有些吃力。但他反扑也快，即刻追平回来。

凌啸只得赌上一把，旋跃飞起数丈，再一个猛冲落下。剑风开道，剑刃直劈。

水蛟迅速做好迎击准备，却在交锋的关键时刻，殊啸化为原形。双翅向他劈了下来，同时长尾狂甩，朝他身子抽去。

终是这番化形出乎意料，让水蛟预料不及，他便以身形优势胜了一招。双翅如刀刃劈在他身上，虽然他也有鳞甲护身，也快要被摧裂。加上长尾铁鞭般的甩击，他腹背受敌，终于划伤他的肌肤，划烂了他的皮肉。

可这样的胜利仅仅持续了一秒，下一秒他也化为原身，一条蛟尾甩了过来。

凌啸只得後退。

水蛟身形稍比他大些，力道自然也更强些。在这样的局势下，若要致胜，怕只有以死相博。

水蛟向他冲了过来，凌啸也向他冲了过去。两条巨型之物交锋的那一刻，凌啸突然甩动长尾缠绕在他的身躯之上，水蛟的利爪也瞬间嵌进他的皮肉里，那处虽没有什麽脏器，但叫他折断脊椎骨，也是要命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凌啸只能继续到底。蛇的缠绕力本是惊人的，一般的灵蟒已经能够置人于死地，更别说这样的上古遗物——繇蛇了。水蛟陷入困境，他挣脱不了束缚。

随着凌啸身子越收越紧，他的呼吸也受限，窒息感让他头晕眼花。凌啸却不饶他，赌上脊椎折断的风险，也要让他筋骨尽断。

只听见一声声骨头折裂的声音，水蛟的身躯被他缠得变形，就快要全身碎成肉渣骨渣了。

水蛟突然全身泛起白光，用力向前一冲，好不容易才从他身下脱身出去，捡得一命。他再不敢继续缠斗，只得化成白光遁走。

凌啸化为人身，还没站住，就突然喷血跪倒在地上。水蛟的爪牙在他身上掏出大洞，他的骨头哪里又能安然无恙？他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凌啸顾不上伤口，踉踉跄跄，一边爬一边走，终于来到阿夭身旁。他将她的身子抱在怀里，十指相扣亲吻着她的嘴唇。

凌啸将体内仅馀的灵力送进她的体内，可却发现她的伤势已经严重到连灵力都接受不了了。凌啸不信，一次又一次尝试，可即使最後将灵力耗光，他也救不了的。他突然害怕了，原来有一天，他们离死亡也会这麽近。

阿夭腹部的伤口还在冒着血，可现在止血也根本无用。她原本已经冻到昏厥，受此一剑更是伤及根本，哪里还有可能存活下去？

“阿夭，阿夭！你坚持住，我会救你的，你相信我啊!你不是最信我的吗？现在你也相信我好不好？我会救你的，你还年轻，很快就会痊愈的，相信我好不好……”

凌啸说着说着，声音都哽咽了，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口中说出的话。

“别这样……说说话吧……时间……不多了……”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说话的声音也细得快要听不见了。

“好！好！我们说话，我陪你说话！”凌啸双手和他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一起。

“小傻瓜，我的小傻瓜，你怎麽这麽傻啊？我明明这麽厉害的，我哪有那麽容易受伤啊，你怎麽也不看清楚一些……”

凌啸的视线全被水光遮住，他只能用力眨着眼睛，让泪水落下来，才不错过和她对视的一分一秒。

“我永远不会……怀疑你……即使知道……那可能是假的……可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奔向你啊……我的阿啸……”

泪水打在阿夭的脸上，凌啸的身躯都在颤动。像是有人用拳头疏通他的喉管，他喘得好难受。

“傻瓜，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啊，我怎麽忍心看你为了我这样啊？”

阿夭的视线出现重影，她微微摇头，想要看得清楚一些，可他的脸还是模糊的，她看不清了。

“阿啸……让我摸摸……你的脸……”

凌啸立刻将头低了下来，拉着她的双手放在他的脸颊上。

她的指头几乎不会动了，只是轻轻地丶轻轻地丶轻轻地摩挲着，感受他的温度和他的肌肤。

“我想……吃你啊……我想知道……你的……味道啊……喜欢……就是喜欢……想……和你……在一起……的……喜欢……我……喜欢……你啊……”

“阿夭……”

“阿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