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朋友的,可是温辞对她这麽照顾还总是买好吃的给她,她却从来没有给过温辞什麽,就连身上最後的12块钱也在今天中午花掉了,这块蛋糕是她唯一能留给温辞的。
温辞的身子明显僵了下,就连池放也停下动作看着他两,见温辞迟迟没吃,沈珍珠又补充了句,“我没吃过的”,大大的杏眸里满是真诚,固执地把蛋糕递给温辞。
他轻笑一声,连胸膛都微微起伏,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沈珍珠,顺着她的意用叉子挖了一小块吃,他既不评价是否好吃,也不道谢,反而笑着对沈珍珠说,“喜欢你。”
池放在一边简直没眼看,没想到温辞还有骚操作,把吃过的叉子放回盘子里,学着沈珍珠的样子说,“我吃过的哎”,然後看着沈珍珠又乖又无助的样子笑得停不住。
“小珍珠不会嫌弃我吧”,他故意这样问,在她身边坐下,沈珍珠自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只是用他吃过的叉子挖着蛋糕小口吃着。
身边的温辞不安分地掏进她的衣服口袋,不多会掏出她那个粉色糖瓶,“没有糖了”,沈珍珠还以为他要吃糖。
“知道”,温辞说着,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瓶糖果,拆开後通通倒进那个糖瓶里,糖瓶里又装满了樱粉色的糖果。
他又把装满糖果的瓶子放回沈珍珠兜里,手一扬,把另一个瓶子扔进垃圾桶里,“没找到你之前吃的那种,就找了个差不多的。”
其实沈珍珠哪里是那种娇贵的人,她根本不是非要吃哪种糖,都是看到便宜的才买一点,没想到温辞特地去找一样的。
温辞待在一边没事干又惦记起沈珍珠嘴里含着的叉子来,小姑娘吃蛋糕一点也不认真,吃一两口就咬着叉子发呆,等她再要吃时,温辞腆着脸凑过去说,“小珍珠再给我尝一口呗”。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珍珠手里拿着的叉子,才刚收了温辞的糖,沈珍珠一听他要吃就迷迷糊糊把叉子递到他嘴边,温辞眼里看着她,漫不经心地把叉子上的蛋糕卷进嘴里。
沈珍珠看着这画面忽然有些脸红了,习惯性把干净的叉子咬在嘴里,想起这是温辞刚吃过的,又微微张开嘴不知道怎麽做。
正发着呆,一只蟋蟀忽然直冲沈珍珠的面门来,沈珍珠惊叫一声往後仰,後背被一只结实的手臂牢牢把住,端着蛋糕的那只手也被另一只大掌紧紧包裹,她从惊恐之中脱离,星空之下,温辞的眉眼又增温柔。
罪魁祸首池放像个犯错的小朋友一样扭着手站在他们面前,慌张地道歉,“小沈妹妹,对不起啊,我只是想逗你一下,没想到你会这麽怕。”
沈珍珠这才看清他手里还拿着一只草绿色的蟋蟀,刚刚就是这东西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原来池放吃完蛋糕无事可做,就在旁边的花坛里抓了只蟋蟀,然後犯贱地起了吓吓沈珍珠的心思。
看着温辞要吃人的眼,池放心里泪流满面,他再也不在辞哥面前吓小沈妹妹了,不对,他再也不吓小沈妹妹了。
这时沈珍珠还窝在温辞的怀里,他的手抓着沈珍珠的手一直没松开,哪怕现在沈珍珠不怕了,温辞仍然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还泰然自若地拍了下沈珍珠的背,“好了,不怕了”,本就低沉的声音此刻更是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天色渐晚,沈珍珠回到宿舍,许是今日实在不忙,李雅婷的房间敞开着,里面光亮一片,李雅婷坐在书桌前疲惫地揉着後颈。
她擡眼看到从门前经过的沈珍珠,这姑娘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少言的样子,从前李雅婷叫她进来吃些什麽,沈珍珠也只少少地拿上一小点算作吃过,每日避着她的模样实在明显。
今日却是稀奇,沈珍珠没有急急忙忙地从门口路过,反而停在门前笑着问,“李经理,我能进来一下吗?”
李雅婷顿了下,点了下头,一脸严肃,“有什麽事?”
就见沈珍珠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她的桌上,目光盈盈如水,里面没有被她过分支使後留下的怨恨,只有恬淡和安宁,“我之前看您的脚像是不舒服,今天和李姐姐去镇上给您带了些膏药回来,或许会有些用处。”
李雅婷目光落在桌上的袋子上,沈珍珠也看过去,瞬间有些脸红,她身上仅剩的十二块钱只够买四副膏药,实在寒酸。
李雅婷却愣住了,她自知自己性格略有些刻薄严肃,底下的年轻人总爱偷偷叫她老妖婆,又怎麽会关心到她的腿脚如何,她自己也觉得是小事,无非是站太久了又整日走上走下,肌肉酸痛于是走路跛了些。
如今沈珍珠把注意到这点小细节还特地给她买膏药,她的心里五味杂陈,面色复杂地看着沈珍珠说,“谢谢,多少钱我给你。”
此时她还可以维持着一副严肃板正的样子,沈珍珠见她把药膏收了,摆了摆手,“就是一点小药膏,没事的”,她快速地跑回自己的宿舍。
李雅婷的气场也太强大了吧,沈珍珠送药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实在是不敢再多待。
李雅婷又想起温辞当时的话,再好用的人可着劲地用,人心是会凉的,之前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屑,人心凉不凉这种事居然也能从资本家的嘴里说出来,既然给了钱要差使人,还怕人心凉,她当然是要物尽其用的。
回看如今,她隐约有了几分赞同,原来一点善意,一颗热着的心会让人如此动容,她不希望把这样的沈珍珠蹉跎掉,想她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