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目光虚无地看着某一处,继续说,“我的妈妈从小就打我骂我,可是我告诉自己她打我骂我是因为我做的不好,是因为爱我。我爸爸就不同,他说他最喜欢我了,说我懂事,可是他从来都不保护我,就连我走的时候他都没有站在我这边。”
“我以前也会伤心,会怨恨,可是我忽然很害怕,害怕自己变成一个充满怨气的人,一个偏执到自己都会讨厌的人,但我现在就是变成了一个这样的人。”
“哪怕僞装得再好,可我就是会恨,你们喜欢的都是那个很乖很好的我,没有人喜欢真正的我。”
说完这些,她的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
温辞什麽也没说,先抱住了沈珍珠,等她缓了会,能听进去话时才放开她,直视着她的目光说道,“沈珍珠,我确信我爱你。我爱你善良单纯的样子,也爱你的忿忿不平,我爱你敏感脆弱的样子,也爱你的刺,可能你还有很多模样是我没见过的,不够了解的,但我就是无比确信,只要是沈珍珠,温辞就会爱她。”
“你不是什麽下水道的老鼠,你是一只小刺猬,如果你用刺向着我,我就会心疼你是不是没有人保护着才不敢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如果你看向了我,那我也一定知道你用了多大的勇气。”
“沈珍珠,你记不记得从照相馆出来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愿意一直陪着你,现在我想问你是不是愿意一直陪着我?”
雪融化在他的眉梢,于是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初春。
比答案先回答他的是沈珍珠的拥抱,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所有的惶恐和无助都化作此刻的依赖。
温辞轻声说,“小珍珠,我们结婚吧。”
她从他怀中擡起头,呆呆地看着温辞,不可置信,直到温辞牵起沈珍珠的手,把一枚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
这一刻沈珍珠才明白为什麽祝翘盼开始愿意为这个人说话,池放哥又为什麽说温辞这些年过得不好。
她哭着问他,“你是什麽时候准备的?”
“在我找不到你的那五年里。”
温辞有一个很卑鄙的计划,那就是再次见到沈珍珠,一定不管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欢,直接把人绑在身边,让她一辈子都跑不掉。
“所以,你以前对我说的每一句喜欢都是真心的?”
从前他总是把喜欢和爱挂在嘴上,打招呼是好爱你,告别也是爱你,她曾为此辗转反侧,也曾想过这些话到底是真心还是玩笑。
现在有了回应,他说,“是玩笑也是真心。”
他用玩笑的话说出了自己心里真正的渴望。
沈珍珠有些难为情地别开头说,“我以为你只是在玩我。”
温辞笑笑,“小珍珠,到底是我在玩你还是你在玩我呀?你这五年都要把我玩坏了。”
“我又没见你,怎麽玩坏你?”沈珍珠天真地擡起头看温辞。
温辞摸摸鼻子,理直气壮,“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跑到我梦里来。”
“那是你的梦,你还赖到我头上来。所以我到底做什麽坏事了?”
“倒也不是什麽坏事,就是在我梦里过得太可怜,给我吓得觉都睡不着,恨不得赶紧把你揪出来。”
“揪出来做什麽?”沈珍珠歪头问。
温辞坏笑一声,“当然是要惩罚你。”
彼时雪花寂静落下,银装素裹的世界毫无脏污,单纯的女孩仰头看着男人,等着他的下文。
“那就把你自己罚给我吧,你这一辈子只能爱我,我这一辈子,也只爱沈珍珠一个,从今往後,日日相守,白头偕老。”
後来,一只小狗在院子中跑来跑去,一个女孩穿着碎花裙将秋千荡得高高的,一个男人在厨房宠溺地看着女孩。
世界很大,也很喧嚣,但是盛夏的蝉鸣遮盖不住心动的声音,待到冬日雪寂,雾气散去,有铃音下的心跳在跃动,有我在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