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如画笔描绘的眉眼透着冷意,正如曾经披在他身上那件披风的草木香,冷冷清清,是洞里的火永远触不到的月光。
此刻,他半垂眸,冷冷盯住这名外来人。
桑阮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惨白了脸,“哥……”
“我今天傍晚拍你肩膀时,就在你身上下了夜兰花粉,它的作用你知道的。”
桑阮咽了咽口水,“知道,可以指引蛊蝶方向。”
这时,雪林才瞧清楚,这漂亮清冷的青年左肩上,一只蝴蝶正停在上头,偶尔扇动翅膀。
“这一路走来,你竟然连这个也没察觉,阿阮,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哥。”
青年训斥完弟弟,看向雪林的眼神极为平静,“你,可以走了。”
雪林勾起嘴角,“走?我可以没说要走。”
“你不属于我们这里。留在这儿,没有意义。”
“哥!”桑阮忍不住为情郎求情,“我跟他——”
“你跟他之间的事就此作罢。”
青年对上桑阮惊愕的表情,冷冷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后山藏了个人?在你为了他去摘蛇果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你手腕的伤口。”
桑阮额头已惊出薄汗,知弟莫若兄,青年又道:“你不用怪小胖,不是他告诉我的,而是我亲眼看见你给他送吃的又送喝的。”
原来,他早就来过后山,不仅知道雪林的存在,还知道他俩……
“哥,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求你,别赶他走。”
“然后呢?”青年反问他:“不赶他走,让他留在百岵,然后你又能如何?且不说他是外来人,你与他……两个男人要如何在一起?”
这些尖锐的问题桑阮从来没想过,又或者,他拒绝去想这些。十六岁的少年字典里没有“深思熟虑”四个字,爱了就是爱了,何时顾及地久天才?
青年非常了解自己的弟弟,他走上前,轻叹一声,然后将弟弟接至身后,目光转至弟弟的情郎时,陡然变得锐利。
“阿阮年纪小、不懂事,就当你俩荒唐了一回。明天一早你就下山,从此之后别再踏上百岵山。”
他俯视着男人,后者嗤笑一声,“你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发号施令?”
在外面的世界,多少人见着他都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青年的声音波澜不惊,却透着隐隐的居高临下:“就凭,我是百岵族的族长。”
族长?
雪林扶着墙站起身,他比这位清冷漂亮的族长还要高上半个头,舔了舔唇,他看美貌青年的目光犹如在盯着猎物。
“族长大人,我若是不走,你又能奈我何?”
说话的同时,手已悄悄摸上后腰,那里别着一把枪。
下一刻,嘴上噙着笑的男人表情僵住,尔后忽然一个激灵,整个人直接弯下腰,止不住发出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