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用何物请动邓王爷,但三个时辰后此物在不在,听天由命。”
说毕,妖后拔刀,身上的真气不断上升,彷佛永无止尽,偌大的殿堂上每一块磁砖都宛如藏着滚水般喀喀作响,鎏法天宫众人见状哪敢再留,别说气势升到巅峰会怎样,就是现在这样随便一刀劈在他们身上都肯定要掉半条命。
原来邪兵卫真这么可怕?
三个时辰后,鎏法天宫众人都已经撤到宫外,只见一道倩影跃起,仿佛与月同高,手上长刀划出美丽的圆弧,紫色的月牙缓缓落在鎏法天宫上,如热刀切油将整个天宫划开,屋瓦崩落,巨大的石柱断裂,众阿阇梨修练的千罗璧也如张薄纸一触即破,随后是一声震天龙吼。
传说,北辰皇朝将地界划分给西佛国,用佛气喂养龙脉,而其中有着独属北辰血脉的龙气,在妖后这惊天一刀下被印证为真。
半空中,妖后看见那奄奄一息的龙气,手中妖刀轻颤,又想出手。
“妖后还请手下留情。”
“哼。”冷哼一声,她终是没有出手,转身离去。
看着仅仅一刀就满地狼藉的鎏法天宫,小活佛叹了口气,曾经他在慕韶华的记忆里看见天宫会因嗜血者之乱被北辰皇朝收回土地,导致西佛国众人颠沛流离,而今虽然躲过了被收回的命运,但这西佛国同样不能待了。
“唉……传令众人,如欲跟随者,便随吾离开。”小活佛叹道。
约定仍在,妖后这句话在他心中响起,既然约定仍在,那么他们隐没武林的地方只有一个,那便是如今急需人力的妖刀界。
一切都如计划般的执行,但彼此间的隔阂也是真的。
慕韶华被封印的第四天。
无名海边,尸骸遍野,浪潮被血染的嫣红,在无数倒落的残骸中唯二挺立的只有银色袈裟,身背佛牒与金棺的佛者和优雅邪魅,身穿红黑交错华服的嗜血皇者。
“让我猜猜。”邪之子抬起右手指着佛剑分说背后的金棺。“为了不让我得到剩余的邪兵卫,你们打算将慕韶华的金身扔进海里,而地上这些废物……是小活佛想试试能否靠人
海围杀我?”
佛剑沉默不言,看着满地尸骸,尽管皆是贪图邪兵卫的偷鸡之徒,但也是活生生的性命,他的双目流露不舍之情。
“但你们未料父皇会传功给我,是吧。”邪之子那张酷似西蒙的面容勾起自信的微笑:“现在你们还能给我多少惊喜?”
“哼!”佛剑冷哼一声,不管眼前的邪之子,转身直往无名海上奔去,轻功运转间如履平地,瞬间和邪之子拉开数十公尺的距离。
“从昨天至今都避免交手,是怕我发现你内伤未愈吗?”邪之子大笑道,双腿发力,无招胜有招,仅靠嗜血者体质和邪兵卫爆发出来的速度瞬间便超过佛剑!
邪之子迎面挥爪而来,佛剑抖肩甩出未出鞘的佛牒抵挡,鞘身被爪出数道火光。
佛剑趁势欲拔佛牒应战,邪之子却是一个加速绕至身后就要夺棺,佛剑只得放弃拔剑,立刻回身举手抵挡,靠肉身硬吃蕴含邪兵卫的一掌。
“呜!”咬牙感受五脏六腑翻涌的滋味。
看着佛剑呕红飞退,邪之子游刃有余地轻笑:“放弃吧,如今的你只是我手中的玩物,像这样的攻击你还能承受几次?”邪兵卫如黑色火焰在掌中翻腾。
“无须多久……只待……”佛剑看向黑暗中的东方之地,此时太阳正缓缓升起。
“阳光?”邪之子不屑道:“你们难道忘了我不怕阳光?”
“谁说我等的……是阳光?”
初阳的第一道曙光乍现,佛剑将佛牒拍向邪之子,邪之子轻易接下,他正想毁掉这把对自己而言有些麻烦的圣器,突然初阳之光照射在佛牒上,刹时佛光大盛,一股无边佛气自剑中释放,随后传来佛剑低沉的声音。
“往向佛印!”
邪之子循声望去,竟是从海底浮起巨大的万字佛印,随后周边出现无数时钟、沙漏模样的虚影,紧接着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响起,邪之子发现佛牒周边的空间如玻璃般冒出裂痕、碎裂!
破碎的范围将他和佛剑分说包围在内,时空中的乱流将二人吹得难以动弹,邪之子面色十分难看。
“你们要将我和邪兵卫扔到时空乱流之中,你可知这样你也回不来!”
“目的为何,你无须知晓。”只见佛剑冷着脸,双目决然朝邪之子而去,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另一手将佛牒甩出乱流的范围,又道:“坠入无间,吾不悔。”
两人同时坠入时空乱流之中。
而另一处,原西佛国鎏法官宫的千罗璧外,北辰皇朝太子-北辰元凰、太傅-玉阶飞、三王爷-北辰胤、国师-地理司等人都在此地看着那被一刀砍出的峡谷谷底,奄奄一息的金色龙影。
“本是借西佛国之佛气温养龙气,想不到竟发生这种意外。”玉阶飞心中很是无奈。
“原来这就是龙气……”北辰元凰作为太子,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身负整个皇朝气运
的龙气,尽管此刻已显垂危,但仍是相当壮观,那是条绵延千尺以上的金色龙影。
“原本想等西佛国自行处理掉武林风波后再追究其责任,没想到妖刀界出来横插一脚。”北辰胤也道,他心中甚是烦闷。
本在疏楼龙宿识破辟商之秘并将其归还表示二人拆伙后,他便步步为营,一方面是深怕龙宿反咬,另一方面也是要确保北辰元凰上位前不再出任何岔子,没想到就因这么疏忽,反倒让西佛国这边出了个大问题。
西佛国举国迁徙不说,鎏法天宫毁了也不要紧,但最重要的龙脉如今变成这样,那可比毁掉十个鎏法天宫都更麻烦。